周海洋剛回到辦公室坐下一會兒,就接到雷浩的電話:“你午飯在哪兒吃。”
周海洋笑著說道:“當然是回家吃,雷打不動。保姆做得一手好菜,不吃就浪費了。
誒,你彆請我出去吃飯,我是不會去的。”
雷浩聞言,哈哈一笑,說:“不是我想請你吃飯,是我想去你家蹭飯。”
雷浩的妻子幾年前得病去世了,女兒在外地上大學,孤苦伶仃一個人在懷寧,常常是湊合著吃飯。
周海洋隨即說道:“那你就到我家吧,咱倆還可以喝點小酒。”
雷浩在電話那頭笑著說道:“那太好了!”
周海洋便立即給家裡的保姆打了電話:“中午有客人來,多燒幾個菜。”
保姆在電話裡問道:“十個菜夠不夠?”
周海洋聞言,哭笑不得的說道:“又不是擺酒席,做那麼多乾嘛?
隻有一個客人,他不是飯桶。而且這個人年齡比我大多了,你得叫他叔叔。”
保姆隨即說道:“那燒四五個菜就行了。”
保姆覺得以前家裡很少有人來吃飯的,既然來了,肯定不是普通人。
所以覺得至少得四五個菜,而且還特彆報了菜名。
周海洋聞言,嫌她囉嗦,在電話裡苦笑著說道:“本秘書長不管這種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
自從周海洋到懷寧市委任秘書長的時候,就住進了青苑湖旁市委新蓋的宿舍樓。
雖然和之前在縣裡工作時住縣委招待所比起來像個家,但周海洋的生活起居卻成了問題。
他不會做飯,不會做家務,早晨總是睡過頭,每天早晨總得設置鬨鐘叫醒。
雖說市委秘書長經常有公務宴請,平時在機關食堂吃飯也不錯。
但家裡沒有女人照料,就像空氣缺氧一樣,沒有了活力。
衣服穿臟了,一件換一件,直到沒有換洗的衣服了,才急急忙忙到商店臨時買。
剛住進新房的第三周,裴曉虹回家一看,周海洋堆積的臟衣服都變味了,整個家裡籠罩酸臭的氣氛。
裴曉虹看著看著,就唉聲歎氣了。
她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決定拯救丈夫於水火之中。
打定主意要找一個聰明賢良的小保姆。
聽說懷寧市有所烹飪學校,裴曉虹就跟學校領導聯係。
從實習生裡挑選了一名各方麵都比較優秀的農村女孩,樸素、勤快、聰明,又燒得一手好菜。
有這麼一個小保姆在家,她這才放心了。
……
中午,周海洋剛走到家門口的時候,雷浩也緊隨其後跟上來了。
周海洋回頭瞥了他一眼,一邊開門一邊說:“沒見過,你這蹭飯吃的,比主人都積極嘛。”
雷浩立刻說道:“自從你到市裡來了之後,整天忙這忙那,沒機會和你套近乎,有點想你了。”
周海洋開門往屋子裡走,給雷浩遞過一雙新拖鞋讓他換上,說道:“你彆說得情意綿綿的,我可不想你。”
這是一套三房兩廳的大三居室。說話間,兩人來到客廳坐下了,抽起煙來。
保姆開始陸續往桌上端菜。
這個時候,周海洋的電話響了,是寧原區委書記的電話,說要請他吃飯,這會兒在飯店裡等他。
昨天就邀請過他,被他拒絕了,現在又來電話。
周海洋說了聲:“我有事!”就關機了。
雷浩在一旁聽到,有點悲涼地感歎道:“自從我做了紀委書記,就沒人請我吃飯了,彆人都把我視為眼中異物……”
周海洋笑著說道:“有人說,廳級乾部中最難忍受寂寞的是誰?就是紀委書記這個角色!
雖然你可以看到各種形式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和腐敗現象。
看起來似乎挺熱鬨的,但是你的內心是孤獨的。”
雷浩接著說道:“這年頭,搞腐敗的人辛苦,反腐敗的人也辛苦,都活得不容易啊。
周海洋繼續說道:“尼采說孤獨者有三種狀態,神靈、野獸和哲學家。
你既不是神靈,也不是野獸,那可能就是哲學家了。”
雷浩苦笑著說道:“我當不了哲學家,哲學家腦子得聰明,得花言巧語,我可不會。”
……
雷浩在任懷寧市紀委書記之前,在曲江市任紀委副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