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雲天喊陸天“舅舅”,同樣動容的還有白際晨和周蓉。
白際晨的心滴著血,萬箭穿心的感覺湧上心頭,格外難受。
同樣難受的,還有周蓉。
按理說,自己丈夫在外麵有了孩子,理應發火才對。可周蓉的火卻發不起來。
心中反而湧出憐憫之心,覺得這個孩子太可憐了。
周蓉與這個時代大多女性不同,並不是說她有多大度,而是從小在文學作品熏陶下,總會有包容之心。這種包容之心,在婚戀上反映的特彆明顯。
嫁給陸天的時候,她明知道陸天還愛著鄭娟,依舊無怨無悔。
後來陸天和白玉蘭、鄭娟相繼發生了關係,她也沒有做出太多激烈的舉動。
前世的周蓉就無數次原諒過馮化成,直到王紫逼婚才與馮化成分手。這一世,她同樣認為,隻要陸天真心愛自己,其他的不那麼重要了。
周蓉知道,自己在這裡,陸天是不會表示什麼的。
於是走了上去,來到白玉蘭身旁,伸出雙手對白雲天說:“天天,讓舅媽抱抱。”
白雲天眨著眼睛,看向母親。
白玉蘭見孩子有些認生,緊了緊抱著孩子的胳膊,“天天,剛才你喊的舅舅,這個漂亮阿姨是舅舅的愛人,快叫她舅媽。”
白雲天是個聽話的孩子,聽母親這麼說,轉過頭,奶聲奶氣說:“舅媽。”
“好孩子,讓舅媽抱抱。”周蓉一臉堆笑道。
白雲天再次看向白玉蘭。白玉蘭輕聲說:“天天,讓舅媽抱抱。”
說完,白玉蘭把孩子遞給了周蓉。
周蓉把孩子抱在懷裡,在屋裡走了幾圈後,回到陸天身前,“陸天,天天太重了,你來抱一會兒吧。”
陸天早就想抱,隻是周蓉和周玥都在這裡,他不好開口。
見周蓉這麼說,連忙從周蓉懷中接過孩子,把孩子抱在懷中,忍不住在孩子臉上親了一口。
白玉蘭見狀,眼淚險些流了出來。
在她看來,陸天能這樣喜歡孩子,周蓉能如此寬容,這幾年的付出,值了。
周蓉見白玉蘭有些激動。生怕她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畢竟周玥在,讓她聽到不好。
於是岔開話題,問:“花妹,天天今年三歲了吧?”
白玉蘭回過神來,扭過頭說:“嫂子,天天74年5月生的,現在是76年11月,正好三十個月。”
“天天長得挺結實的,真好。
有時間到我家,跟我的三個兒子一起玩,也有個伴。”周蓉拉著白玉蘭坐在長椅上。
“花姐,我家孩子可多了。除了國強很少回來,楠楠今年六歲,長樂今年四歲,家興兩歲,都跟天天年齡差不多,能玩到一起去。”周玥坐在白玉蘭對麵說。
“那好啊,沒事的話我就把天天帶過去。
玥玥,馮化成要是來要楠楠,你會給他麼?”白玉蘭向周玥問道。
周玥搖搖頭,“楠楠來周家的時候,還不到一周歲。這五年,除了去年到京城,和她分開十多天外。其餘時候,差不多都是我陪她睡的。我怎麼會舍得。
不過,我姐說了,楠楠有父有母,回到父母身邊對她成長更好,就算我不舍得,馮化成要是來要,也得給。
反正都在吉春,想她了,過去看看就好。”
說完,周玥有些神傷,眼圈紅了起來。
“玥玥,我看馮化成和王紫那個樣,還真不一定會把楠楠要走。”白玉蘭說。
“真的?”周玥眼睛亮了起來,問。
“猜的。”白玉蘭沒有回答。
這時,白際晨走了過來,說:“玉蘭,火鍋水開了。”
“好啊,”白玉蘭站了起來,“哥、嫂子、玥玥,咱們吃飯吧。”
……
這頓飯,格外的溫馨。
與一年前一樣,周蓉並沒有抵觸白玉蘭和她的孩子,有禮有節,令白玉蘭心裡很舒服。
同樣,周玥也得到了馮化成出獄的消息。
在她心中,馮化成和王紫無論多麼十惡不赦,畢竟是楠楠的父母父親。
出來了,總比在裡麵呆著強。
看到了自己的孩子,陸天同樣很高興。
想想自己,67年在吉春重生,一轉眼已經九年。
這九年間,先後有了六個孩子。
這樣的人生,值了。
畢竟家裡還有三個孩子,差不多七點,陸天、周蓉和周玥離開了白家。
儘管有些不舍,可白玉蘭清楚,來日方長。
送走陸天幾人,白際晨回到裡屋。
看著女兒坐在炕沿,抱著已經熟睡的白雲天,說:“玉蘭,你真想好,就現在這樣一個人了?”
白玉蘭沒有馬上回答,輕輕把白雲天放到了火炕上。
見孩子已經睡熟,直起身子,沉默片刻說:
“爸,鄭娟很快就要回來。
到時候,陸天就會在鄭娟和周蓉之間做出選擇。
陸天要是繼續選擇周蓉,我就死了這條心,帶著天天去美國。要是選擇鄭娟,或者安了兩個家,我也要成為這個家的一員。”
“玉蘭,何苦呢。再說,陸天選擇了鄭娟,你怎麼肯定,鄭娟會接納你呢?還有,我們白家是世家,做人家的情人,怎麼能接受。”白際晨歎了口氣。
“鄭娟答應過我,隻要她和陸天複合,就會給我一個交代。
鄭娟那個女人可不是普通女人,會權衡好利弊的。至於做不做人家的情人,我倒沒在意。
我跟想給天天一個爸爸,這個爸爸隻能是陸天。”白玉蘭語氣堅定地說道。
……
香港,徐氏山莊。
今天是薛梅五十歲的生日,包括鄭娟在內的徐家人都回到了徐氏山莊。
都是家裡人,沒有太多的繁文縟禮,生日宴會熱烈而溫馨。
到了1976年年底,徐家的幾個女兒,都長大了。
這一年,
鄭娟,二十八周歲;
徐曉秋,十九周歲;
徐曉夏,十七周歲;
徐曉冬,十五周歲。
和鄭娟一起來鄭光明與徐曉夏同齡,十七周歲。
當然,還有下一代的徐陸和郝路路,一個七周歲,一個兩周歲。
看著眼前,幾個亭亭玉立的女兒,徐振邦不禁感慨,笑著說:“你們這幾個姑娘,將來誰要是能先嫁人,除了嫁妝外,額外再給一千萬私房錢。”
“爸,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努努力。”徐曉秋吐著舌頭,說。
“你?得我同意才行。”徐振邦板起了臉。
“爸,再過三個月,水自流已經在台灣呆三年了。這三年,他和曉秋沒有過任何往來,依舊心心相印。
既然他們做到了,你也要履行承諾了吧。”鄭娟開口說。
“不是還差三個月麼?著什麼急。誰知道水自流會不會出去偷腥。”徐振邦搖搖頭。
“爸,郝今龍夫婦已經官複原職,重新回到江遼省領導崗位。
水自流是他們的親生兒子,和徐家也算門當戶對。你就成全他們吧。”鄭娟覺得今天氛圍不錯,把心裡話講了出來。
“你不說水自流是郝今龍的兒子還好,我一想起陸天也是郝今龍的兒子,就一肚子氣。
我這麼好的女兒,給他陸天生了兩個孩子,竟然不管不顧。有這樣的弟弟,哥哥也好不到哪去。”徐振邦一臉怒容道。
“爸,陸天不是你說的那樣,等你見到陸天,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了。”鄭娟咬咬嘴唇說。
“曉晚,陸天要是能來香港,跟你結婚,一切都好。否則,水自流和曉秋堅決不行。”
“爸,你也太獨裁了吧?”徐曉秋都著嘴說。
“曉秋,這是一個豪門顏麵,我丟不起這個臉。
不過,我答應你的事,還是要做到。
三個月後,水自流可以回香港。你們也可以正常交往,但絕不能發生男女關係。
我要是知道水自流和你上床了,我馬上廢了他。”徐振邦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無論是鄭娟還是徐曉秋都知道,父親這番話說的很重,改不了。
鄭娟說道:“爸,我會看著曉秋的。”
徐振邦“鞥”了一聲,“曉晚,曉秋是你妹妹,你要對她負責,知道麼。”
“爸,我知道。”鄭娟點了點頭。
這頓飯吃到很晚,回到半山彆墅鄭娟的住處,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進到屋裡,鄭娟見孫小寧坐在客廳,問:“小寧,還沒睡呢?”
“曉晚姐,我有事跟你碰碰。”孫小寧迎了上去,細聲細語說。
鄭娟坐到客廳正中的沙發,說:“小寧,都不是外人,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
“是啊,小寧,有什麼難心事,大家也能幫你出出主意。”徐曉秋坐在鄭娟身邊。
“我困了,我去洗澡睡覺了。”徐曉夏沒好氣地說了一嘴,一個人上了樓。
鄭光明沒說什麼,安安靜靜地坐在了茶幾的一側。
去年十月份,孫小寧來到香港,一轉眼已經一年了。
長大了一歲,也成熟了許多。
特彆是她獨有的金嗓子,更被港島知名音樂人所推崇,一致認為,假以時日,定能成為下一個麗君。
有了孫小寧陪著讀書,鄭光明有了新的夥伴,不再像以前那樣一定要出家。
這令鄭娟十分的欣慰。
唯獨對孫小寧不滿的,就是徐曉夏了。
儘管鄭光明對孫小寧沒有表露出任何的兒女私情,可徐曉夏還是覺得鄭光明和孫小寧越走越近,和她越走越遠。
為此,徐曉夏常常跟姐姐徐曉秋抱怨。
徐曉秋卻說,鄭光明和孫小寧不是在談戀愛,讓她沒必要多心。
徐曉秋聽姐姐這麼說,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當然,徐曉夏最大的改變就是搬回半山彆墅後,再也不想著搬回去了。
聽鄭娟和徐曉秋都這麼說,孫小寧坐到她們身前,開口道:
“曉晚姐,曉秋姐,這個月,我的第一張專輯《難忘今宵》就要開始錄製。製片人說,歌曲都不錯,就是我的名字辨識度不夠,讓我重新起一個藝名。
這件事還有些急,一個月後,就要開始這張專輯的宣發。我想不出什麼好名字,你們幫我想想。”
孫小寧把她所想,講給了幾個人。
鄭娟聽後,雙手叉在胸前,想想說道:“孫小寧這個名字確實大眾了一些,的確辨識度不夠。你讓我想,短時間我也想不出。曉秋,光明,你們有沒有什麼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