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看我願不願意讓他管了。
其實我的腦子要是一直疼下去,水自流能管我,也是他的福分。
你想啊,他無父無母,腿腳還不利落,真要能做我家的上門女婿,連彩禮都省了。”喬春燕睨了水自流一眼,挺了挺脖子。
“春燕,我什麼時候要說做你家上門女婿的?你彆滿嘴跑火車。”水自流用力甩了甩頭發。
“你不是說,隻要我腦袋還疼,就負責到底麼?這麼快就反悔了?”喬春燕一把抓住水自流的圍巾,大聲嚷嚷起來。
這一回,水自流沒有順著她的話說,“你到家了,我也該乾活了。等你什麼時候腦袋疼了,再來找我。腦袋不疼,彆來煩我。”
說著,水自流給駱士賓一個眼神。
駱士賓心領神會,抬起車把手,用力一拉,水自流和陸天一左一右用力一推,垃圾車動了起來。
看到垃圾車越走越遠,喬春燕一跺腳,自言自語道:“水自流,你這個瘸子,看你以後落到我的手裡,我怎麼收拾你。”
……
年好過,節好過,平時日子不好過。
正月十五一過,家家戶戶都恢複的常態。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
陸天從垃圾清運工轉崗為宣傳室乾事,開始有人還有些非議,可看到陸天一手漂亮鋼筆字和工整的板書後,誰都說不出什麼了。
宣傳室的活不算多,乾的最多的寫板報和寫標語。
對於陸天來說,寫板報尚可,寫標語多少有些勉為其難。畢竟前世隻練過硬筆書法,寫毛筆,確實不擅長。
好在陸天的學習能力強,加上以前底子也好,很快標語寫的有模有樣。
以至於,不少人家出了喪事,特意找到陸天,請他寫挽聯。
天氣漸漸轉暖,【生存係統】也與時俱進,提供的生活必備品開始有了變化。
大塊煤給的量越來越少,而雞蛋越給越多。
從春節前每天十個,增加到每天十五個。
按市場價,一個雞蛋一毛錢,這十五個雞蛋就是一塊五,一個月下來就是四十五塊。
一天留三四個自己家吃,一個月也能賣上三十多塊。
陸天在環衛站上班一個月也就十六塊錢,足足頂上兩人的工資。
本來日子十分拮據的鄭家,一下寬綽不少,比一般人家還好出許多。
加上每個月係統給的兩張工業券,鄭家終於有了個家的模樣。
稍稍有些遺憾的事,係統不再給煤的緣故,本來想做煤球掙錢的想法無法實施了。
……
與鄭娟在一起“同居”,已經一個半月。
這年代的戀人,大多發乎情而止於禮,倒不是這個年代的人多高尚,心裡沒有發生關係的想法,而是確實沒有地方。
家裡就那麼大,總不能去小樹林解決吧。
這個問題對於陸天來說,就不是個問題。
沐浴在愛河中的陸天和鄭娟,有自己單獨的私密空間,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除了之後一張窗戶紙沒有捅破外,其他男女間該有的親密都有過了。
其實,相愛的人本來就應該這樣。
至於最後一張窗戶紙什麼時候捅破,兩個人都在等著一個契機,一個有些儀式感的契機。
隨著天氣轉暖,陽氣越來越盛。
陸天覺得,該來的,也應該來了。
也許,今天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因為今天,是鄭娟的生日。
雖然陸天和鄭娟都知道,這個生日並不是鄭娟真的生日。可鄭娟在街道報備的生日就是這一天,那就按這一天算吧。
為了讓這個日子更有儀式感,陸天特意去了副食商店賣了一袋蛋糕,又買了兩根蠟燭。
當然,兩根蠟燭是那種很粗的紅燭,這個年代除了白蠟外,隻有這樣的蠟燭。
中午吃完飯,陸天還去大眾浴池,特意泡了泡澡。
終於等到了快要下班的時間,陸天興衝衝地往外走,生怕回家晚了。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郭站長將他叫了下來。
進到郭站長的辦公室,郭站長開口道:
“陸天,街道給我們送來幾個還沒下鄉的高中生,來環衛站幫工。
環衛站乾的都是又臟又累的體力活,來的人也乾不了。畢竟不要工資,也不能隨便給安排一個活了。
我想了,宣傳室我就給你安排一個能寫能畫的女學生,你看行不?”
“行啊,有人幫著乾活還不好,有啥不行的。”陸天笑道。
見陸天答應了,郭站長又說道:
“你要答應了,那明天就讓街道把人送來。
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
來的人雖然不給工資,不過中午飯還是要管的。咱們食堂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多一個人的飯,都沒有。
這樣吧,我看你一個人過,也沒什麼花錢的地方,你爸還有一份工傷的福利。
來的人中午飯就你幫著解決,行不?”
這個時候陸天才明白,郭站長說來說去,是想讓他解決一個人的夥食。
雖然有些不情願,可郭站長已經開了口,陸天也不好拒絕,於是道:“郭站長,那這個人的午飯,我來安排。”
“好,明天就把人給你送過去。”郭站長笑道。
陸天正要走,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郭站長,來的人要呆多久啊?”
“這個麼。
按街道的意思,隻要人不想走,你也想留,就一直在你那,知道哪天人家不願意乾為止。”
“那行,我知道了。郭站長,我先走了。”
“走吧,小夥子。”郭站長擺了擺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