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彌勒,護我前行!”
“西天彌勒,護我前行!”
……
幾千人發出的祈禱,在餘杭城外的安溪鎮上空,就像晴天驚雷。震醒了盲目逃竄的手足兄弟,驚呆了追殺的官軍士卒。
隻見他們隨著太尉鄭彪和樞密使呂師囊,赴死一般的撲向了官軍陣中。
而那些本已經往兩側逃竄的義軍,忽然也嘶吼著聚在一起,回身往官軍殺去。
本來就要成一邊倒屠殺的戰場,突然變成了一場混戰。
不可一世的西軍,突然發現神臂弓射透的身體,還能往前邁步。禁軍的大刀砍破的身軀,居然還可以奔跑……
“這怎麼可能?”
劉延慶驚恐的看著前方戰場上,本來成碾壓之勢的官軍,忽然被打得潰敗,那隻會盲目逃竄的禁軍,甚至開始衝擊自己人的軍陣。
“殺啊!”劉延慶大吼道:“弓弩手,衝陣者都給我殺!”
令聲一下,守護後軍的弓手拉弓、鬆弦一氣嗬成……可對麵一排排的士卒便也應身倒地,嘴中哀嚎,放肆大罵。
忽然……
遠處的山坳闖出來一支人馬,更有一麵金黃色的龍旗隨風飄揚!
呂師囊一身血汙,感覺就要力儘而死!可忽然,身後無儘的馬蹄聲和嘶吼,讓他下意識回頭看去……
他的眼睛越睜越大,神色從震驚變成狂喜。
“聖公來了!”
呂師囊放聲怒吼,忽然全身又像注滿了力量。
因為他知道,此時忽然出現的江南禦營,對所有人都是個意外。
敗的隻會是他劉延慶,是他童貫!
此時飛奔而來的方臘,金盔金甲,手中握著一柄混鐵大刀直衝入陣,所到之處,血肉橫飛!
“給我取劉延慶的狗頭來!”
隨著方臘一聲大喝,江南第一勇將方傑,已經領著禦營三千騎兵,踏開了驚慌失措的官軍大陣。
馬蹄過處,橫屍遍野!
此戰,方臘親自領軍救援安溪鎮。殺敗劉延慶數萬大軍,斬殺大將王淵。逼迫官軍逃竄二十裡,退回湖州武康縣!
……
“聖公!您怎麼來了?”呂師囊虛弱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方臘一把拉起呂師囊,眼睛裡布滿血絲。
這一戰太慘了。
如果不是自己不顧婁敏中和祖士遠的阻攔,隻怕這些人沒有一個能活著。
看向一旁到死還瞪著眼珠的鄭彪,方臘更是悲慟萬分。
“要回睦州,咱們一起回!”方臘厲聲對所有人吼道:“今日劉延慶已被我軍殺敗,再無一戰之力。大家隨我返回杭州。”
呂師囊連忙問道:“不知道太子那邊如何了,聖公身係江南,不如先行退往睦州,微臣自去太子軍前效命。”
“朕說了,要回睦州,咱們一起回。”方臘沉聲道:“童貫來得匆忙,水師沒有跟上。此時成貴領著水軍護住了運河,他一時半會衝過不過來。”
呂師囊聞言大喜,便也不再多言。
方臘領著眾將士對死去士卒躬身一拜,灑淚而去。
……
“稟大帥,西路軍敗了……”
童貫聽完奏報,驚得一屁股坐於凳上。喘著粗氣大吼道:“怎麼可能?”
忽然抓緊帥案上的一壺令箭砸向那個傳令兵,厲聲吼道:“劉延慶呢?死了沒有!”
那士卒嚇得跪倒在地,連忙說道:“已經退回武康縣。”
帳中眾將聽到這消息也是大驚失色,此時見童貫憤怒的神情,皆看向能說上話的種師中,心中想道:“您快勸勸吧,不然咱們也跟著吃瓜落。”
沒有辦法的種師中,甚是知道童貫心性。看著那個跪在地上顫抖不已的士卒,問道:“可知道折損了多少兵馬?”
“回種相公,具體還不清楚,隻知道王淵老將軍被賊將方傑給害了……”
“啊!”
“什麼?”王稟悲戚道:“這消息可探聽清楚了,王老將軍真的?”
那探馬哭泣道:“小人不敢妄言,此事千真萬確!”
堂上所有人,包括種師中和童貫都與王淵熟識,此時聽說他在江南戰死,都是難受非常。
“大帥,如今事已至此,當速派人去打探清楚,咱們才好再做部署。”種師中見童貫神色稍緩,連忙說道。
童貫現在已經有些亂了心神,微微點頭道:“好,辛苦種相公做個安排吧。”
種師中躬身領了命,便對那探馬道:“速速派人馬將事情探聽清楚,而你要親去武康縣麵見劉將軍。”
然後將一些需要問的事情告知清楚,便讓他去了。
回身見童貫還是一臉愁容,種師中勸解關心道:“大帥,勝敗乃兵家常事,您切莫傷了心神。”
童貫點點頭,示意無妨。
他不是沒有吃過敗仗,也不是怕吃敗仗。而且他沒想到一向傲立西北,讓黨項人屈膝的西軍劉延慶,居然會在江南有此一敗。
童貫忽然起身道:“待明日探馬回報,各軍隨我取賊子方天定的人頭,以告慰王老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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