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將軍,您這也太客氣了,小人受寵若驚,受寵若驚啊……”
池州貴池縣內,已經被領進酒樓的鼓上蚤時遷受到了最高規格的接待,不僅有一群美女環繞,更有曹成手下的文武大臣親自作陪,佳肴美酒享用不儘。
“說不定過幾天以後咱們就是自己人了,怎麼還能那般見外呢?”
董彪客氣的舉起酒杯,對旁邊的眾人道“來,大家一起敬石將軍。”
“您真是羞煞小人了,我不過是前軍一個校尉,哪裡是什麼將軍……”
董彪聞言大笑道“那也是將軍。”
這倒不算是他的客氣話,對於曹成手底下的這些草台班子,他們大多都是貧苦百姓,在他們心裡多多少少會覺得人家大宋朝廷的官員,總比自己還是要高那麼一截。畢竟人家那是天下正統不是!
一群人熱熱鬨鬨的喝到深夜,其他文武早摟著各自的女子去房中快活,隻有董彪與時遷還在你一杯我一杯的稱兄道弟。
“石三兄弟,現在江州真亂起來了?”
已經喝得麵紅耳赤的董彪小聲詢問道“大王可是派了好幾撥人過去打探消息……”
時遷聽他一開口,就知道董彪這是借著酒勁故意言語試探,連忙一把摟住他肩膀,故作神秘的道“不瞞兄弟,比我與淮南王說得還要亂。”
董彪聞言心頭一驚。
“實情到底如何?”
“我出來的時候,聽說劉光世那個二世祖已經領著兵馬出了荊湖。”時遷壓低嗓音道“如果不是碰上劉光世,我家相公可能還不會走這一步……”
這樣的話如果沒有喝醉肯定是不會說的,可正是這樣,讓董彪更信了時遷所言。何況劉光世與張俊的矛盾由來已久,曹成他們也是聽說過的。一個數一數二的將門之後,突然被以前的屬下壓到自己頭上,誰心裡不覺得憋屈。
故意拍了拍時遷的肩膀,熱情的道“我家大王已經說了,如果得張樞密來投,將來封侯拜相那都是應該的……”
時遷拱手道“小人以後可要多多仰仗董將軍了。”
“互相幫襯,互相幫襯!”
二人再次舉起酒杯,然後爽快的一飲而儘。
“不知曹大王要幾天才能給小的消息?”
“快則兩三天,慢也就四五天。”董彪問道“還請兄弟安心等待。”
時遷笑道“小人倒是不急,隻不過在這閒著也是閒著,不知將軍能否派人隨我回家鄉一趟?”
“兄弟家鄉何處?”
時遷忽悠道“就在江北舒州望江地界,投軍多年平日裡倒也沒什麼,可現在一到家門口,這心裡甚是焦躁不安……”
望江現在還是曹成的地盤,過了長江便是。董彪連忙道“近鄉情怯誰都一樣,明日一早我便派幾個人送兄弟過江……”
時遷的家長自然不是在舒州,他是要過江尋個哨探營的落腳點,好給喬冽送消息去。
劉光世雖然號稱劉跑跑,但是那腦瓜子絕對不是鐵匠出生的曹成可以比的。他不僅對長江沿岸的過往行人盤查也甚是嚴格,連漁民的大小船隻全都抓在自己手裡。所以平日裡樂和往北邊送消息,一般都是走曹成的地盤過去。
……
這邊的淮南王曹成還在打探事情的真偽,那頭的張俊卻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自己的營中坐立不安,兩天加起來都沒有睡過幾個時辰。
原本萬俟卨和王德的態度讓他心裡還想著嚇唬幾句便給混過去,可是今天一早,萬俟卨直接連王師中的麵都不見,反而把完顏活女請進了江州城。不僅如此,一直領著大軍駐守在江州按兵不動的王德,也在天亮前親自領著兵馬在往南邊移動……
混跡軍伍和朝堂多年培養的危機感,讓張俊明白了這是萬俟卨和王德收到了某個人的消息,讓他們倆敢大著膽子撇下自己。而杭州的消息不可能有那麼快,給他們這個膽子的人他也就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