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幾個也被綁縛的士卒皆出聲道:“對,希望將軍給個痛快的,咱們早死早回鄉此話一出,讓帳內許多看護他們的將領士卒皆是神色一黯。
是啊,死了便可魂歸故裡了。
徐銳心口有些難受,可許清讚讓他自己來,並不是讓他來徇私枉法的。而不過就是軍中的習慣和規矩罷了。
"如今爾等犯下大錯,我也保不住你們。"徐銳歎氣道:"還有何遺言早點說完,徐某親自送你們上路。"
崔彬搖頭道:“咱們還能有個甚的遺言?當年跟著您是來殺金人,給劉老將軍和西北的父老鄉親們報仇的,可後來呢,女真人成了盟友,您說好笑不好笑?"
徐銳麵色一紅,下意識道:"完顏活女不是已經被咱們斬殺在下邳了嗎?"
崔彬輕笑一聲。
“我崔彬雖沒讀過什麼書,可也不是個蠢腦子。劉相公讓咱們殺女真人為的是什麼彆人看不透,我可看得明明白白,他不就是想讓咱們給他拚命嘛"
徐銳沒想到這個大老粗能夠看得這麼遠,可還是沉聲喝罵道:"不管如何,你們都不應該去殘害百姓。"
"我也沒想殺人。崔彬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是那老女人對咱們出言不遜,後來喝點酒便想出口惡氣罷了..現在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早知道跟著你們當大頭兵這麼憋屈,爺爺還不如在西北當土匪呢”
徐銳等他們說完,見崔彬和那一群漢子已經愣在當場沒了言語,長歎一聲下令道:來人啊,給我拉出轅門梟首示眾,以正軍法”
崔彬的事,不過是此時徐州城內的一個小插曲,可這種事情的發生,卻讓徐銳這個領軍大將,還有劉錡在最信任的幕僚魏薑的心裡,都為以後的日子蒙上了更多陰影。
"這是本月的第幾起了?"
聽完魏薑把事實說完,劉錡淡然的開口問道。
"回大帥,已經是第六起了。"魏薑躬身道:“如果不儘早想辦法,以後此類事件,隻怕會更加頻繁。"
劉錡微微點頭,卻沒有說話。
他不是不知道應該想辦法,而是他也無法可想。
如今數萬兵馬與十幾萬百姓混居一城,若是平日太平時節倒是也好管控,可是現在,徐州城外大軍壓境,根本連一點突出重圍的可能都沒有。這也讓士卒心裡的那點罪惡慢慢升騰。
人在身處絕境的時候,曾經敬畏的道德與律法,都會在他們某個瞬間顯得毫無用處而這種情況,會隨著城池被圍的時間越長,還有城內糧草的越來越少而被無窮放大等到了那個時候,也就是徐州城破之時。
"大帥,咱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乘著軍心未亂,與他柴進做個了斷。"徐銳氣憤道:“咱們能殺一個夠本,不也是為國儘忠了嗎!”
劉沒有說話,旁邊的魏薑悠悠開口道:"此時東西南北四門儘皆被圍,咱們陸續出城決戰,隻怕還未擺開陣勢,出城之人就已經被對方殺得全軍覆沒,與送死又有何異?"
忽然看了眼主位上的劉錡,歎氣道:“何況大帥更想做的,是給朝廷爭取更多的時間。”
徐銳一下還沒明白過來,下意識問道:“爭取什麼時間?"
魏薑見劉錡微微點頭,知道他沒有阻攔的意思,便也接著說道:"如今朝廷雖然還有長江天險,可山東水師強大如斯已經不需要要我多說了。咱們若是不給張樞密多爭取一點時間,隻怕天險也將被賊兵輕鬆踏過..何況,朝廷也需要時間,讓另一支大軍趕來蘇杭。”
"咱們哪裡還有大隊人馬?"徐銳話說一半,忽然明了道:"您說的是荊湖劉光世!"
魏薑點點頭:"正是他。"
或許是因為氣憤的緣故,劉錡一聽他說起劉光世,忽然忍不住開口喝罵道:“虧他還是劉延慶老將軍的嫡子,劉家世受皇恩,可這賊子卻居然升起了謀逆之心,一直在荊湖擁兵自重,對朝廷聖命陽奉陰違,最是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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