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太後收回了視線“立新君可以!”
“隻是不知各位大人屬意的新君是誰?”
“皇長子嗎?”
孫太後明知故問,聲音中帶著淡淡的嘲諷。
不少臣子色變,文華殿有短暫的喧嘩。
“太後娘娘,自古主少國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更遑論正值家國動蕩之際。”
“如今,需有長君,方有力挽狂瀾的可能。”
“還懇請太後娘娘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允許臣等所求。”
“臣等,請立長君。”
三言兩語間,請立新君,已經改為請立長君。
饒是孫太後已有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身體發涼。
以王直於謙為守的群臣如此正大光明的提出,就沒有留退路。
“長君?”
“你們選定的長君是郕王殿下嗎?”
“為了大明,哀家可以大公無私委屈陛下,但哀家有一個要求。”
“可立長君,但皇長子必須為太子。”
孫太後一退再退,退無可退。
她必須得死咬這個要求,否則祁鎮一生無望。
她給群臣麵子,若是臣子懂事的話,也應當投桃報李。
扔出這句話,孫太後就鐵青著一張臉,冷漠麻木的望著群臣。
於謙歎息一聲,孫太後這個要求不為過,但為難。
真當郕王還是曾經的郕王嗎?
坐在文華殿裡的郕王,是熟讀宋史的郕王。
趙光義也好,趙構也罷,都是郕王可以借鑒的經驗。
“臣等請郕王殿下,允太後所請,早登大位。”
僅僅是一聲,文華殿內的臣子跪倒了一大片。
朱祁鈺故作驚詫,連忙起身,拒絕接受跪拜“這事與本王何乾?諸卿莫不是頭腦發昏了?”
“本王隻是監國,太後與諸卿一旦擬定好新君,本王必恭恭敬敬拜迎新君。”
朱祁鈺想起了他和自己母妃的對話,心中愈發佩服。
母妃真真是這世間奇女子。
既然他已與母妃商議過,更不能同意孫太後的要求了。
什麼叫立長君的要求是立朱見深為皇太子?
那豈不是說,承認朱見深,他才會被承認?
有朝一日,他廢了朱見深,那就是在變相動搖他自己皇位的合理性。
他是嫌皇位做的太穩嗎?還是嫌臣子對他太信服?
這些跪在地上的臣子,有幾個是真心實意歸順信服他的?不過就是迫不得已的權宜之計吧。
孫太後又在算計他了。
一時間,文華殿內陷入了僵持。
王直滿眼著急,於謙意料之中。
“郕王忍心看著大明的江山風雨飄搖嗎?”
“不忍心。”
“郕王若是不同意,臣長跪不起。”
“那跪著吧。”
朱祁鈺:到底是誰有求於誰啊。
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真以為現在這個爛攤子,除了他還有人願意接?
但凡有更合適更心甘情願的人接受,孫太後都不至於這麼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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