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晨曦仿佛一柄利劍劈開了深沉的夜幕,遠處的群山宛如一群含羞的少女若隱若現。
清思園中。..
秦威換了一身白色長衫,晨曦灑落在他的身上,映照出盈盈的光輝。
“下官拜見殿下!”鐵手來到秦威身前,躬身拜道。
這一夜,清思園內的所有人都未入睡,將那些刺客覆滅之後,就已經過了子時了,隨後眾人又忙著收治傷員,處理屍首,一直到現在。
此時五十多具屍首就擺在秦威麵前的空地上,這些屍首都是鎮武司士卒的。
秦威的目光在屍首上一一掃過。
鎮武司的士卒來源很複雜,有的是來自京都十二團營,有的來自演武閣,還有一些是江湖武者。
但是不管他們有什麼來曆,如今他們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鎮武司的人。
看著一張張熟悉的臉龐,秦威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但都與他們見過麵,畢竟他們是一同從京都來到天州的。
秦威將手中的秋霜劍遞給鐵手,道:“去吧!”
鐵手接過秋霜劍,躬身一禮,爾後離開了清思園,直奔城外兵營。
……
布政司衙門內。
正堂之中,田嗣新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幾位參政、參議大人坐在下麵,皆是麵帶凝重之色。
這一夜,田嗣新也沒有入眠,從清思園回到衙門之後,他就連夜召集了布政司的官員。
新安郡王進入天州城的第一天就遭到了血衣樓的刺殺,而且刺客的數量多達數百人,更讓人震驚的此次刺殺還出現了軍中製式弩箭。
如此情況,讓整個布政司都感到恐慌和不安。
他們的恐慌和不安來自兩部分,一部分是秦威遇襲,雖然現在秦威平安無事,但是此事若是傳到京都,整個天州城內的官員怕是都難逃問責。
第二部分則是來自於那些製式弩箭,以及釋放弩箭的士卒可能是來自軍中的士卒,若是血衣樓能夠調動城內的軍隊,哪怕是數量不多,那也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
大璃朝堂,奉行以文禦武,以武衛文。
在文官眼中,軍隊也好,武者也罷,都有著保護他們的職責,可現在城中的軍隊卻被血衣樓給調動了,那他們這些文官豈不是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了。
這次是針對新安郡王,那下次呢?
那些箭矢會不會射在他們的腦袋上!
死寂且凝重的氣氛籠罩著整個大堂,直至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大堂外傳來,氣氛才稍微舒緩了一些。
爾後,三位身穿緋色官袍的官員出現在大堂中。
“拜見田大人!”三人躬身施禮。
田嗣新看著三人,眼眸中布滿了血絲。
“紀大人,林大人,趙大人,先入座吧。”他有氣無力的說道。
眼前這三位官員乃是天州按察司的官員,分彆是按察使紀凜,副使林敏和趙福康。
在大璃內,按察司是設立在各州的司法衙門,主管一州之地的刑名、訴訟事務。同時也是都察院在地方的分支衙門,對地方官員行使監察權。
布政司、按察司、都指揮使司,合稱為‘三司’,均直屬於朝堂,彼此之間地位平等,互不統屬,又互相牽製。
“大人,新安郡王殿下可好?”紀凜剛剛坐下,就忍不住開口問道。
來之前,他已經受到了清思園被刺客襲擊的消息了。
“郡王殿下一切安好!”田嗣新沉聲說道。
紀凜聞言,稍微鬆了一口氣。
可是他這口氣還沒鬆完,田嗣新又道:“城內有軍士參與了這次刺殺!”
“什麼!”
紀凜猛地站起身來,雙目駭然的望著田嗣新。
田嗣新拿出弩箭,說道:“軍中製式弩箭,除了都司衙門,你我都很難弄到。”
作為朝廷高官,田嗣新和紀凜想要弄點弓弩還是很簡單的,但是他們想要弄到軍中製式弓弩就不容易了。
大璃民間不禁兵刃,但禁弓弩,無論是武者還是普通百姓,都不得持有弓弩。
隻有各司衙門內的衙役和軍中將士可以使用弓弩。
布政司的衙役手中也有弩箭,但並不是軍中製式弩箭。
一般來說,軍中製式弩箭都是由都司衙門統一調配,使用或者損壞之後都要報備。
布政司和按察司都無權插手都司衙門內的兵器調配。
紀凜看著那支閃著寒光的弩箭,臉色一變再變。
“這~~都司內有人參與其中?”
“現在還無法確定!”田嗣新說道:“本官剛才已經讓衙役去調查巡防營的情況,子夜時,清思園周圍並沒有巡防營的士卒巡視,不止如此,那些參與刺殺的兵士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