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
綽綽雲層飄過,使得夜幕上的玉盤忽明忽暗。
無花身穿一襲月白色僧衣踏著月光而來,隻見他目如朗星,與夜空中的星月相應,風采瀟灑,溫文爾雅。
他望著站在堂中的秦威,臉上的微笑帶著出塵之意。
“小僧拜見殿下!”
秦威站在門前,望著一塵不染的無花。
“本王還以為你不舍的來了呢?”
“小僧自然不會失約。”無花笑道。
秦威微微搖頭,沿著青石小徑向著花園深處走去。
清冷的月光灑在姹紫嫣紅的花園中,為整個花園多了幾分靜謐安寧的氣息。
“佛覺穀是怎麼回事?”
無花無奈的說道:“小僧隻是救了幾個難民,沒想到他們居然將小僧當成了聖僧。”
秦威微微頷首,其實這半個月王安已經將佛覺穀的情況查的很清楚。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它?”
無花道:“小僧打算在穀中建造一座寺廟,若是他們有向佛之心,那就讓他們入寺修煉。”
“也好,蜀州聖教已經覆滅了,蜀州也不能讓百音穀一家獨大。”
“殿下的意思是想讓佛覺穀與百音穀為敵?”
秦威微微搖頭,“不必為敵,隻需要競爭即可,以避免百音穀做大,反受其亂。”
他雖然不是很在意百音穀,但是他也不願看到百音穀走上邪路。
目前來看百音穀的態度還算不錯,可是誰也無法確定以後百音穀會不會有其他的野心。
“小僧明白!”
“另外本王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秦威道。
“殿下請吩咐。”
“探探上元宗的底!”
無花神色微動,沒有任何遲疑的應了下來。
……
蜀州城內。
夜深人靜,處於繁華鬨市中的一棟酒樓中,卻仍舊燃著燭火。
客房內,有一身穿絳紫色的青年坐在桌前,麵色平淡的品著茶水。
在青年身後,還有一位容貌美豔的少女正輕輕的為他揉著肩。
忽然!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來!”青年說道。
房門推開,一個臉龐方正的中年男子走進房間。
“拜見殿下!”
“查到了?”青年問道。
“回殿下已經查清楚了。”中年男子道。
紫衣青年擺擺手,示意身後的少女退下。
待少女離開房間,關閉房門之後,中年男子才說道:“新安郡王身邊有兩位先天武者,一位是李勳大人的親衛陌言,一位則是鎮武司千戶宇文成都。”
“千戶!堂堂先天武者居然在鎮武司隻是個千戶?”紫衣青年詫異的問道。
“宇文成都雖然在鎮武司內隻是個千戶,但是深受新安郡王器重,如今蜀州的安寧軍就由他統領。”中年男子道。
紫衣青年若有所思。
“陌言無需多管,他不敢跟本王動手,不過這個宇文成都是個麻煩。”
中年男子繼續說道:“如今新安郡王在蜀州的勢力極大,不但手握三萬安寧軍,就連都司衙門都按他的意思行事。”
“還有鎮武司指揮僉事李儒更是執掌了布政司。”
“若是給他些時日,這蜀州城怕是會徹底成為新安郡王的領地。”
紫衣青年嘴角輕笑,“沒想到他倒是還有點手段,居然想獨占蜀州。”
“殿下,屬下覺得我們該壓製一下新安郡王,否則他可能會影響王爺的大事。”中年男子道。
“本王知道,不過想要壓製他並不容易,我們在蜀州幾乎沒有任何根基。”紫衣青年輕抿一口茶水,神色平淡的說道。
“不過想要破他的勢也很簡單。”
“說到底他隻是借了鎮武司的勢,如果失去了鎮武司,那他也不過是個閒散郡王。”
紫衣青年眼中閃過一抹冷笑。
“明日你派人快馬去京都,將蜀州的情況稟告父王,父王應該明白該如何做。”
“另外準備一份厚禮,本王要親自見見這位好弟弟。”
“嗬嗬,話說我們已經有六年未見了,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本王。”
……
蜀州城之外,一處清靜的山莊中。
月華如水,清冷的灑落在山中,將影影綽綽的山林渲染的更加靜謐。
山莊內,涼亭輕弦音,清亮亮的流淌著,就好像這迷蒙的夜色下,沉澱著清冷的月光。
一曲終結,陸百鳳從琴弦上收回手掌。
“吉伯?”
“少城主!”
滿頭白發的吉謙走入涼亭,微微拱手道:“南常郡王的行蹤已經打探清楚了。”
“在哪?”
“蜀州城內的有福客棧。”
“哦!居然沒有去找新安郡王!”陸百鳳輕輕一笑,渾身沐浴著飄逸的氣質。
吉謙道:“南常郡王雖然性子急躁了些,但也不是莽撞之人。”
“他肯定會先了解新安郡王的情況之後,才會出手。”
陸百鳳淡笑,如清冷的月華一般孤傲。
“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吉謙稍微沉思,回道:“老朽不知道。”
“嗬嗬,他肯定會從朝堂上動手,他在我們南幕城待了三年,卻一直沒有忽略過朝堂上的事情。”
“在他看來,這天下的事情就沒有朝堂上解決不了的事情。”
“但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朝堂隻在京都。”
陸百鳳帶著幾分嘲諷說道。
吉謙道:“畢竟他是郡王,自然要以朝堂為主。”
“所以這是他最大的缺點。”陸百鳳道。
“那我們該怎麼做?”吉謙話音一轉問道。
“什麼也不做,我們現在隻是看戲人,還沒到上台做主角的時候。”陸百鳳道。
爾後。
琴音再次響起,嫋嫋琴音仿佛孤鴻的清啼,空靈而落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