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城內。
當天空泛起魚白之色時,宇文成都就已經站立在城頭上,眺望著前方城內的戎族大軍。
他們已經堅持了三天了,三天的時間,他們遭到了戎族的大軍的十餘波進攻,每一次進攻,他們都是拚命抵擋,到現在雲煙城守軍的死傷已經超過了八成。
兩萬守軍,隻剩下三千多人。
連續的大戰,讓宇文成都這個先天武者都感到疲憊不堪,更不要那些普通的將士。
此時他們已經失去了希望,隻靠著最後一點點意誌站在城牆上。
而宇文成都就如同一座雕像一般矗立在城牆上,他不能退,也不能倒下,甚至不能消失在人前。
因為他就是將士們的精神支柱,如果他消失了,那將士們的意誌會瞬間崩潰,到時候甚至不需要戎族大軍進攻,將士們就會徹底潰敗。
“將軍!”
王翰來到宇文成都的身後,蒼白的臉色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此時王翰心中的苦悶之情宛如滔滔江水般不絕。
上次雲煙城之戰雖然也打的十分的艱苦,但是最起碼他們還能看到希望,可這一次連他也感覺到了絕望。
而且他剛剛升遷成為雲煙城的副總兵,結果這官當了還不到一個月,就要麵臨如此絕望的處境,其中的悲憤和苦悶可想而知。
“將士們如何?”宇文成都麵色平靜的問道。
“可戰之人還有三千兩百二十四人。”王翰沉聲說道:“不過他們也已經筋疲力儘,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援軍~~”
他語氣一頓,但還是問道:“援軍什麼時候能來?”
宇文成都一直望著雲煙城北麵的城牆,堅毅的臉龐始終保持著冷俊的神色,作為主將,麵對這樣的情況,他不能表現出任何負麵情緒,他要像鋼鐵一般,堅定的站在這裡。
“援軍早就來了!”
“在哪?”王翰驚疑不定的問道。
宇文成都淡淡的說道:“兩天前他們就來了,不過並不多,隻能騷擾對麵在城外的大軍。”
“昨夜對麵的騷動你沒有察覺?”
“沒有,末將睡得太死了!”王翰有些尷尬的說道。
連日作戰,苦不堪言,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他自然要好好睡一覺。
“那就是我們援軍!”宇文成都道。
白起第一次衝擊戎族大軍,他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這兩天白起一直都在侵襲敵軍後方的精銳部隊,甚至昨夜還發起了一場夜襲,可惜成果並不是很大。
三番兩次的侵襲,戎族大軍早已做好的警戒,白起的夜襲僅僅隻是引起了一陣騷亂而已,很快就平息了。
王翰聞言,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沒有援軍,他感到絕望,可是知道有援軍之後,他依然感到絕望。
就在兩人說話間,對麵的戎族大軍已經開始集結士卒了,準備再次發起進攻。
沉悶的號角聲傳遍整個雲煙城,讓疲憊不堪的將士們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走到牆垛後,緊張的握緊屬於自己的兵刃。
咚咚咚~~
隨著陣陣戰鼓聲響起,肅殺和沉重的氣氛再次籠罩在城牆上,壓在每一位將士的心頭。
……
雲煙城東方的山峰之上。
白起瞭望者雲煙城的方向,臉色越發的沉重。
戎族大軍即將攻城,他們兩天的侵襲和騷擾幾乎沒有任何作用。
也不是沒有作用,最起碼他們讓戎族多了一份戒備之心,無法全力發起進攻,而且要造成了殺敵數千的戰果。
隻是這點戰果與十餘萬敵軍相比,顯得有些微乎其微。
而現在戎族大軍再次進攻,他估計雲煙城的守軍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怕是擋不住對方的幾波攻襲。
就在白起猶豫要不要再率領騎兵衝擊戎族大軍的時候,一名斥候飛奔而來。
“報!”
“將軍,費淩大人來了!”
斥候滿臉欣喜的說道。
白起雙眸一亮,問道:“他在哪?”
“就在山那邊,還有再過一刻鐘就能抵達山下。”斥候回道。
白起扭頭看了一眼,已經陷入戰鬥的雲煙城,轉身朝著山下跑去。
片刻之後,他便跑到了山下,看到了一支長長的隊伍。
“末將費淩拜見將軍!”
費淩見到他,立即騎馬奔來,拜道。
“辛苦你了!”白起點點頭道。
“幸不辱命!”費淩有些沉重的說道。
白起望著周圍的將士,麵色依然凝重無比。
他該如何解救雲煙城,如何解救宇文成都?
雖然費淩來了,但是費淩僅帶來了一萬多將士,而他們要麵對的是十倍於己的敵人。
就在白起猶豫要不要帶兵出擊的時候,又有一名斥候飛馳而來。
他連滾帶爬的跑來,還沒到白起麵前,就大聲呼喊起來。
“將軍,北淵城來了!”
“北淵城來了!”
白起聞言,心神都忍不住激蕩起來,“在哪?”
“東北方三十裡外,大軍連綿數裡之地,足有十萬之眾,是北淵城的天鷹軍!”那斥候喜極而泣,但說話依然條理分明。
白起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這個時候能來的也就隻有北淵城了。
不是大璃邊軍不如北淵城,而是大璃邊軍太過分散了,短時間很難聚集一支大軍。
北方邊境,唯有北淵城可以在一天之內聚兵十萬。
“沒有時間了,雲煙城的守軍已經支撐不住了,現在輪到我們出擊了!”白起沉聲說道。
三十裡,以天鷹軍的速度估計也要一個時辰才能抵達戰場,可是雲煙城內的宇文成都已經支撐不了一個時辰了。
“請將軍下令!”費淩道。
白起麵色一肅,眼眸中流露出火熱的光華,他沉眸掃視周圍的有些狼狽的將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