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還能夠審判一位戰爭級呢?
當然,就算是前者的結果,秦也無法接受,這對他而言是巨大的損失,所以才要在還沒有脫離科技獵人之前處處阻撓布局。
而他的自信也在於。
從一開始,無論程度如何……自己都永遠立在了不敗之地。
“原則立下的那一刻,就是用來打破的。”那人感歎道,“作為科技獵人的一員,你閱讀了那麼多的文獻,也該知道從古至今我們的文明經曆了多大的滑坡——偏偏科技獵人的條例,又是在這個組織初創時定下的,參與者都是當時的人傑,其中甚至還有序列排名1位的守望者,那位找尋到第二枚智能核心的……哈,他也許不能算是獵人吧,但這些人的期許,又怎麼是我們此等後輩能夠承擔得起的?”
許多的條例在如今的環境下,已經不適用了,黑色劃痕沒有將之改變,但還是不免成為一紙空文。
一股無力感湧上林棘的心頭,但她不死心地問道:“那就沒有什麼準則、規矩、條例……不管什麼都好,就沒有一條是至今科技獵人都不允許打破的麼?”
“……有啊。”高層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背叛之徒,絕不原諒。”
科技獵人組織鬆散,所謂的背叛自然不包括正常的人員流動、加入退出……而是真正對自己的兄弟,刀兵相向,置於死地。
明明有著異者程序,還做出如此選擇,那絕對是背叛。
如果一個組織,連這樣自相殘殺的背叛者都可以原諒。
但它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當然,以秦的身份實力,哪怕他殺死一兩個不服管的科技獵人,彆人也不會多說什麼。
甚至還可以通過運作將之合法化,視為守望者施加的懲戒……
可如果黑色劃痕的審查官死在了他的手上,這無論如何也無法解釋,將被視為對總部的公然抗命,矛盾暴露在公開的台麵上。
湖鎮的大多數獵手不會跟隨秦,這名守望者就必須被迫在沒有準備充分的情況下,揭竿而起。
哪怕這個時候也很難有人能夠製裁他,但這絕對是綜合林棘的身份與手腕,所能做出的最強一擊!
至少,可以有機會等到阿爾克能夠成功從霧島脫身……這件事情就像秦說的,就連林棘作為他的弟子,都沒有多大的把握。
“小路……”她的眼神顫抖,瞳孔裡倒映出那個人的身影——那個偽裝成衛兵、一路同行、又擲出驚天一矛的青年,問出了那個問題:
“你到底是什麼人?”
“初次見麵……”這回,路夢笑了笑。
可就在這時,鑽井圈出來的圓形天空上再次傳來連綿恐怖的呼嘯——礁石號戰艦上原本被劇烈的顛簸給打翻在地的水手們很快振作起來,重新操作起了他們的炮塔。
發出了守望者遲來的打擊。
而也是在這一刻,路夢感知到查德終於帶領著所有的漂流者全部趕到底倉,並且打開艙門,將那些沉重的貨物與壓艙石一件一件拋下暗河。
渡鴉號作為貨船,它的吃水原本可以極深,這一下又減輕了近半的重量。
而守望者秦,也在躲開長矛的驚懼中恢複過來,他攀著的索錨在劇烈的發力下,原本如同秋千一般在整個鑽井空洞中來回晃蕩。
他的眼中,噴吐出了怒火。
像是能把所有人燒穿。
與此同時,路夢的身上開始蒸騰起冉冉的白氣:血液在他的血管中像是奔流的河水一般沸騰,仿佛與洶湧的波濤形成共振,這位青年的身體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變得如同熔爐一滾燙熾熱。
就連風暴都無法將之熄滅。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迎著漫天而下的鋼製長矛,一躍而起,腳下的衝擊力直接將原本已經殘破不堪的甲板給徹底震碎。
有的客商在見到格林被殺死後,就已經聰明地跑了下去,但還剩下幾位膽怯得站都站不起,此刻甲板破碎後,連他們自己都還沒有察覺到,就墜入了下一層。
路夢攀住了桅杆,他一次發力就跳出了十多米的高度,下一刻他再次躍起,抓住了牽引整艘渡鴉號的吊索,堅固的桅杆在後作用力的打擊下,頃刻間化為了碎片。
在狂風中,吹散無儘。
玻拉住呆滯了的林棘,向著船舷衝去,她身形小巧,但力量卻是驚人,幾乎是將審查官給拖在了背上,而後從渡鴉號上一躍而下。
作為土生土長的湖鎮人。
她的水性向來是一絕。
在林棘的視野中,剛剛還在腳下的渡鴉號,這一次真的像是一直騰空的渡鴉一般,越縮越小,距離自己越飛越遠。
“初次見麵,林棘。”她的耳邊,回響起那個人最後的聲音:
“我是……”
“路北遊!”
白發青年的手上,赫然出現了一柄刃口猩紅的長兵,似刀似劍。
他將銘刃插進卡住的吊索當中,手腕一翻,直徑足有碗口粗細的的鐵環就這麼像豆腐一般被削斷,整艘渡鴉號貨輪發出怒吼般的嘎吱聲,脫離了2號社區的平台。
路夢再次一刀。
這回直接削斷了因為斷電卡死貨船的滑輪。
失去了動力,渡鴉號固然不能平穩下降,但是……
它至少可以直接墜落!
不過,它的起步畢竟還追不上有初始加速的魚叉炮,繞是路夢的身手已經極為迅速,看在常人眼中隻是一道殘影,但漫天的鐵雨長矛還是追上了這艘貨船。
數量,兩倍於前。
將巨船與上麵那渺小的人,全部籠罩在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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