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東西的人中,有一部分看到到柳木林,都有些瑟縮地往旁邊躲了躲,顯然是消了念頭。
大部分人則是猶豫的,害怕,卻又舍不得放手。
蒙氏則是半點都不怕,她昂起了頭,生氣地說道:“柳隊,我知道你護著步瑤這個女人,但是再怎麼護著也得有點底線吧?”
“你該不會真為了她,讓我們這麼多人都凍死吧?”
步瑤微微眯起眼睛朝蒙氏看過去。
也不是什麼生死存亡之際,這個蒙氏今日怎麼這麼豁得出去,敢跟柳木林叫板?
其他有零星幾個人聽了,也跟著搭腔。
“就是,現在還沒到真的入夏呢,大白天是熱,但是這一下雨,直接就冷了。”
“可不是。再說了,看這雨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會停的,指不準晚上還是無法留宿驛站,那晚上可冷了!”
眼下這天氣,晝夜溫差極大,身上的囚服單薄,每次到了晚上都是特彆的難熬。
步瑤回來的時候,恰巧看到的就是那一幕,當然也聽到了盧氏的痛叫聲。
第一個是誰呢?
“哎喲!”
他竟然歪著腦袋看她,費解地問道,“欸,二嬸,你好好地為什麼這麼坐地上啊?慢慢坐不好嗎?”
盧氏,“……”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步瑤他們所在的角落,準確地說,是看他們靠牆摞得高高的柴禾。
心頭像是被什麼給哽住了。
步瑤他們因為柴禾充足,篝火還挺大。
蒙氏是第一個叫板他的,卻也是第二個逃的。
盧氏的兩個孩子,勇哥兒和翠姐兒,都跑了過去。
說起柴禾的事情,這妯娌兩個的臉色就極其的不好看。
盧氏,“……”
表情都有些一言難儘。
主子果然是知道的吧?否則怎麼會如此淡定呢?
盧氏能說什麼,唯有咬牙認了,乾巴巴地回了句,“嗯,我知道的,大嫂。”
這麼一撲過來,蒙氏猝不及防之下身形都踉蹌了下。
最終,沒一會兒的工夫,蒙氏這群人全都跟有老虎在後麵追似的,跑回了破廟的前殿內。
“瞧著這樣子,今日多半是不能再趕路了。”沈貴說道。
實話實說,聲音是真刺耳。
想在那日之前,他們原本也是注視他們的那群人。
不過,真正讓盧氏感到生氣的還是平哥兒。
不隻她們,其他人也是一樣。
知道兒子並不是故意的,但是那話問得真是讓人尷尬牙疼。
沈貴頓了頓,挑眉道,“我剛才看得真真的,那位戰神夫人把那個隨從叫出去的時候,隨從的背上還背著那個書篋呢。”
沈貴見他不說話,又碰了碰他。
見柳木林的鞭子揮得虎虎生威,大家也真切的從皮肉的疼痛中感受到了他的憤怒。
不過,主子沒準知道。
柳木林回神,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可以肯定的是,那東西定然是夫人搗鼓出來的,並且,夫人不準備告知彆人她是怎麼搗鼓出來的。
外麵的雨還在下。
平哥兒對自己所做的“壞事”是真的一點認知都沒有,麵上非但沒有半點愧疚。
同時,也有很多人皺起了眉頭,露出費解的神情。
一炷香後,沒有停的跡象,反倒是越下越大了。
要不是仙物,怎麼解釋步瑤拿出來的那些東西呀?
蒙氏也知道是自己兒子撞的那一下導致的盧氏摔了,這會兒也尷尬,彎腰匠人扶起來,“二弟妹,孩子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大家依舊待在破廟裡。
“你剛才不就在後麵嗎?”沈貴不太相信。
不過,其他劉家人都聽見了。
“娘,你的屁股怎麼了?”勇哥兒問得則直接多了,眼睛還不停地瞅著盧氏的屁股。
步瑤注意到,他的準頭極好,是每個人都挨了一鞭,沒有誰多挨,也沒有人逃過去。
而且一根根的,劈得那麼的勻稱整齊,碼成一摞摞的瞧著也很規整。
柳木林也回來了,他一邊收起鞭子,一邊回到了解差那邊坐下。
甚至,寧寧還能低聲地跟身邊的劉娉婷咬耳朵,安慰她道,“彆緊張,跟步姐姐他們在一塊難免會被人盯著的,慢慢習慣就好了。”
沈貴這個人,是個很現實的人,因為過於現實,他其實是不太相信鬼神之類的東西。
他壓根不在乎蒙氏和盧氏之間說了些什麼,抬頭就問蒙氏,“娘,你們不是去拿柴禾嗎?柴禾呢?我快冷死了!”
divcass=”ntentadv”蒙氏,“……”
或許遺傳了蒙氏結實的體格,就算是再瘦,也比流放隊伍中的其他小孩子要有肉結實一些。
留在前麵的人都聽到了後麵的動靜,這會兒看到女人和少年們被打得狼狽逃出來的樣子,眼底都閃過一絲失望,個彆的眼神裡麵還充滿了嫌棄。
啪的一聲。
流放流放,路上受的罪實在太多了。
除了這樣的反複折磨之外,還要時不時地忍饑挨餓,時不時地遭受的解差的鞭打,受了傷,又連療傷的藥都沒有。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這些柴禾出現得莫名其妙,卻都想不出個合理的來頭。
白天走得累得慌,恨不得趕緊到了晚上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睡一覺。
最怕的是頭疼腦熱。
她想起了曾經在商城買的一本書裡看到的一種叫做“表情包”的東西。
畢竟這一路上,因為步瑤跟高伯懿的不少非流放日常,被人們關注已成常態。
話落,他抽出腰後的鞭子,對著蒙氏就揮了過去。
導致的結果就是,他覺得步瑤他們的那個書篋是個神怪話本裡的仙物。
步瑤他們自然察覺到了那些視線。
沒辦法,那麼多的柴禾,想不注意到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