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從景王的神情已經看出來了,這事情恐怕與太子脫不開乾係。
皇上忍不住瞪了太子一眼。
太子此刻隻能死豬不怕開水燙一般,假裝沒有看見。
景王看著皇上,顯得心疼不已,哭道:“皇上啊,這才半月沒有見麵,皇上怎麼看起來憔悴了這麼多啊?!”
皇上歎了口氣說:“沒什麼大事,朕活久了也沒什麼意思。”
景王忙寬慰了皇上一番。
皇上與景王好好地敘起舊來,談先皇與太後,還談起了皇上年輕時的不少事,皇上時不時借機諷刺挖苦太子一頓,指桑罵槐地說太子不孝順。
過了大約小半個時辰,柴太醫輕輕咳嗽了一聲,太子看向柴太醫,明白過來,上前對著皇上行禮道:“父皇,您還在病中,需要靜養,不如緩緩再與皇叔祖敘舊?”
皇上無奈地冷眼瞥了暼太子,顫抖著手,握住景王的手,說道:“皇叔,隻有跟你說說話,朕心裡才能舒坦一些。皇叔,您要多來陪陪朕啊!”
景王忙行禮道:“皇上,隻要您召喚老臣,老臣隨時奉陪。”
太子命宮人將景王送了出去。
太子來到勤政殿門口,使了個眼色,兩名錦衣衛便伸手攔住了景王。
景王詫異地問:“你們這是要乾什麼?”
一名錦衣衛回道:“如今是非常時期,任何人出入勤政殿都必須搜身檢查。”
景王氣惱地嚷嚷道:“大膽!胡鬨!難道本王還會偷宮裡的東西不成?!本王堂堂一個王爺,豈能容你們搜身?!”
太子走了過來,說道:“皇叔祖,您也是經曆過許多大風大浪的,特殊時期,宮城檢查得嚴格一些,不是常有的事嗎?皇叔祖不會不識大體吧?!”
景王大聲說道:“太子,你這是在侮辱老臣……”
太子眼神變得犀利起來,打斷了景王的話:“父皇就在殿內,你若再嚷嚷,攪了父皇養病,皇叔祖彆怪孤不顧念親情。”
景王隻得住口。
太子示意錦衣衛搜查了景王,見他身上沒藏什麼東西,才命人將景王送到了他暫居的宮殿。
在柴太醫的精心醫治下,皇上的身子漸漸有了一點起色,昏迷的時間減少了,一天能醒個兩三次。
皇上每次醒過來的時候,就會情緒失控,暴怒發狂,想吃金丹。
每到這個時候,太子就會親自陪在身邊,任由皇上怒罵他,責怪他,他都頂住壓力,堅決不肯再給皇上服用金丹。
朝臣們想在皇上清醒的時候求見皇上,都被太子攔下了。
漸漸的,宮裡宮外便有了傳言,說太子如今軟禁了皇上,想要提前篡位登基。
林宏盛努力穩定朝局,懲罰那些撒播謠言的人,明麵上沒人敢議論了,但是,朝野上下暗流湧動,頗有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林宏盛私下悄悄問太子:“殿下,您有沒有想過,若陛下龍體康複,秋後算賬,您該何去何從?”
太子沉默了片刻,起身望著窗外,幽幽回道:“孤也不知道。孤希望父皇身體康複以後,能夠明白孤的良苦用心,自此以後父慈子孝。”
林宏盛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