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想了想,說:“將軍再忙,總是要用飯的。桂將軍,你把這些吃食拿進去,跟將軍分著吃了吧。”
桂衡麵露為難:“夫人,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
林婉棠問:“去哪裡?”
桂衡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
林婉棠想,大概又涉及了什麼軍事秘密吧。
林婉棠微微笑道:“罷了,你不能說就不要說了。我來也沒有旁的事情,請你幫忙告訴將軍,我會在府裡等他回來。”
桂衡如遇大赦,抱拳行禮:“多謝夫人體諒。卑職一定如實相告。”
說完,桂衡就匆忙離開了。
林婉棠走了幾步,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軍營出來了。
林婉棠愣了愣,那人已經發現了林婉棠,她向林婉棠走了過來。
來人是南宮曼!
她穿著利落的騎服,腳步輕鬆,臉上帶了三分笑意。
她比以往在京城的時候瘦削了一些,但神情比那時候輕鬆,眼神也少了鬱鬱之氣,整個人看起來更有活力了。
林婉棠喚道:“南宮姑娘。”
南宮曼屈膝行了一個福禮:“見過將軍夫人。”
林婉棠回了一禮,然後說:“泰州一彆,許久不見了。”
南宮曼點了點頭:“嗯,我聽說你來了塞北……你……這是來找薛都督?”
林婉棠坦然說:“是,他在忙,我就不進去了。”
南宮曼湊近了一些,低聲說:“我在軍營裡給士兵看病的時候,聽說昨夜軍營裡薛都督和幾員大將在爭論什麼,好像是因為呼延啟的事。”
林婉棠點了點頭:“他們討論國事,意見有分歧也正常。這些話不要跟旁人說,免得被人套去了情報。”
南宮曼笑了起來:“我知道。也就是跟你說說,旁人麵前,我肯定不會提。”
南宮曼在北境軍中救死扶傷,就衝這一點,林婉棠對她有幾分佩服。而且,當年泰州南宮曼與薛景和和離之後,對林婉棠說話頗帶幾分悔意。
因此,隻要南宮曼不因為嫉妒而惹事,林婉棠就不會對她橫眉冷對。
南宮曼突然問:“聽說你想嘗試種植草藥?”
林婉棠點了點頭。
南宮曼笑道:“我一向對草藥感興趣,又常在塞北,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儘可以問我。”
林婉棠驚喜,她還記得南宮曼當初送了五裂黃連給薛老夫人解毒,南宮曼認識春天千裡光,並且知道它有毒……可見南宮曼所言不虛,她確實對草藥有些心得。
於是,林婉棠欣然道:“好啊。我正有些困惑。你何時有空?我請你吃大餐,向你討教討教。”
南宮曼望了望玲瓏他們拿著的食盒,抿唇打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如何?也不必去酒樓用大餐,就夫人食盒裡的飯菜就好。不如……去我的住處,我去打些酒?不知夫人是否會嫌棄。”
林婉棠搖了搖頭:“嫌棄什麼?那就叨擾你了。”
兩人說著客氣話,正要離開,便見一個中等身材的將領風風火火走了過來。
那人看起來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卻在靠近南宮曼的時候微微紅了臉:“南宮姑娘,你要回西街嗎?你一個女子,帶著個丫頭,實在不安全,要不我送你回去?”
南宮曼臉色冷淡,客氣地說:“多謝百夫長的好意,但是用不著,你還是好好當差吧。”
這個百夫長擺了擺手:“我這會兒沒什麼事,頭兒放我休息半日。”
南宮曼來到一棵大樹旁,解下馬韁繩,翻身上馬,對那個百夫長說:“頭兒放你休息,你就休息吧。再會!”
說著,南宮曼朝林婉棠笑了笑:“我騎馬在前麵帶路,你們的馬車跟著我就行。”
林婉棠回以笑容,南宮曼便騎著馬徑直往前走了。
那位百夫長不甘心地喚道:“南宮姑娘!等等我啊!”
南宮曼的小丫鬟回頭冷著臉對百夫長說:“我們姑娘說話你沒聽見嗎?姑娘說不用你送。你且忙你的去吧。”
說完,小丫鬟也上了馬,去追南宮曼。
百夫長也不惱,眼睛直直地望著南宮曼離去的背影,嘿嘿笑著直撓頭,嘴裡念叨:“都說烈女怕纏郎,我這纏了許久,怎麼也不管用呢?”
林婉棠坐在馬車上,從窗口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暗笑,看來這位百夫長是看上了南宮曼,可郎有情妾無意。
林婉棠瞅著,這個百夫長性子直爽,倒是比薛景和好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