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春風辦公室。
看著外甥的排場,戴春風嘴角露出笑意,待看到張安平進入了主樓後,他便回到了椅子上,默默等待外甥進來。
發生在軍令部二廳的事,軍統局本部的中低層特務還沒有消息,但作為軍統控製人的他,卻早早的收到了消息。
他原以為張安平強闖軍令部二廳,是憤怒失了理智。
但最後的結果出來後,他卻為外甥的神來之筆而讚歎。
“臭小子年紀輕輕,手段……倒是狠辣啊!”
“哈哈,這手段都快趕得上我了!”
……
主任辦公室中,透過窗戶看到張安平進來後,毛仁鳳忍不住破口低聲罵道:
“蠢貨!鄭耀全,你就是個蠢貨!不可救藥的蠢貨!”
他剛剛才收到了消息。
他不知道鄭耀全具體的布置,但從張安平殺楊選成的動作來看,他隱隱感受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唐宗!
具體的情況他不清楚,但有個七八成的猜測——唐宗大概是想一次性解決兩個對手,所以在推波助瀾的過程中,反手又坑了鄭耀全一把!
而張安平槍殺楊選成,完全就是神來之筆!
楊選成一死,他自然不會去追究鄭耀全了。
可鄭耀全卻必須為張安平清掃手尾,否則這件事必然要驚天動地,而楊選成是在大庭廣眾下指認了鄭耀全,一旦鬨大,鄭耀全將徹底熄火。
相反,張安平則會獲得一個“識大體、顧大局”的美譽!
原因很簡單啊,張安平完全可以說:我強殺楊選成,是因為他的話影響到了軍統之團結,不得不殺!
所以,鄭耀全必須收拾手尾,不僅是楊選成之死,還包括張安平強闖軍令部二廳之事——這意味著臉被人在大庭廣眾下打了以後,還得跟人說這是對方這是幫自己打蚊子……
而大庭廣眾下,鄭耀全的所作所為被曝出,儘管不會被上麵責罰,但這番動作被人知曉,他的風評都會下降。
到時候追隨鄭耀全的人還會無條件的信任他嗎?
威信全無!
更狠的是放過了鄭耀全、保全了他,那鄭耀全不得複盤?
隻要做了就有痕跡,唐宗在其中的作用必然會被鄭耀全所知,到時候鄭耀全不會跟張安平死磕,反而會跟唐宗死磕!
他們三人抱團的對手是張安平啊!
結果其中兩人開始了死磕,那這個三人聯盟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所以毛仁鳳才氣衝衝的大罵鄭耀全。
可罵聲無濟於事,以後……怕是無法跟張安平再掰腕子了。
意識到了這點後,毛仁鳳立刻將情緒壓下,擠出了笑臉以後,在鏡子裡看了看自己的笑臉,然後匆匆的衝出了辦公室,正好碰到了上了三樓的張安平。
“老弟,張老弟,乾的漂亮!”
毛仁鳳伸出大拇指,一臉笑意的誇獎著張安平。
張安平笑了笑:“多虧了老哥坐鎮幫助啊!”
毛仁鳳聞言大笑:“這我可不敢居功,不過老弟你做的是真的漂亮!”
“以後,他姓鄭的要是再敢找你麻煩,老哥我搭上這一百來斤也要跟他乾!”
“老哥仗義,大恩不言謝,兄弟必有厚報!”
張安平說完,就提出急著見局座,毛仁鳳自然不敢阻攔,帶著笑意目送張安平向副局長辦公室走去,在張安平被秘書領進去以後,他笑著回到了辦公室。
隨後整個人的臉就垮了下來,怒意隨後充斥著臉頰。
罵了隔壁的張安平,壞透了,從上到下,每一個細胞裡麵都在流著壞透的膿水!
毛仁鳳快氣瘋了。
張安平在大庭廣眾下說這句話,無疑就是向鄭耀全透漏自己暗中坑了鄭耀全——關鍵是自己壓根就沒乾過這事啊!
可被唐宗坑了的鄭耀全,一定不會信這句話。
之前他還認為鄭耀全以後要跟唐宗死磕,沒成想張安平僅僅一句話,就讓自己也成為了鄭耀全死磕的對象。
我尼瑪!
我尼瑪!
我尼瑪!
毛仁鳳恨的牙癢癢,可……可無濟於事!
張安平的話必然會傳進鄭耀全的耳朵。
他毛仁鳳,接下來……有麻煩了。
毛仁鳳一臉的苦澀,瘟神,這混蛋就是瘟神啊!
……
戴春風辦公室。
見到了戴春風的張安平,第一次出現了羞愧的情緒,他不敢直視戴春風表情,低著頭,低語:
“表舅,對不起,讓您……失望了。”
“這件事,我願意承擔任何責任。”
張安平做事很講究。
雖然他在戴春風跟前經常嬉皮笑臉,但是,他從沒有當著其他人的麵喊一句“表舅”。
從沒有!
要麼處座、要麼局座。
唯有在沒有其他人的情況下,才會喊表舅。
戴春風雖然說過幾次,但心裡其實很滿意張安平的這種分寸感——不愧是自家表妹夫的親兒子,分寸捏的太好了!
但這一次,外甥卻第一次沒了分寸感,在秘書在場的情況下,喊出了“表舅”。
以戴春風的視角來看,自然是外甥羞愧欲絕的表現。
外甥沒讓自己失望過,天大的事,他仿佛隨手就能解決。
這一次,卻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
誠然,要真說起來,這件事跟張安平的關係不大。
可是,張安平畢竟是第一負責人,出現這種事,說這個簍子是張安平捅出來的,不為過。
麵對羞愧欲絕的外甥,戴春風並沒有表現出苛責的一麵,而是笑著說:
“失敗的滋味如何?”
“痛不欲生。”
戴春風笑了笑,他一直擔心外甥受打擊一蹶不振,但從外甥輕而易舉的就解決了“三人盟”的舉動看,外甥的意誌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強大。
他自然不會再安撫開導,而是道:
“我也不苛責你了,但我需要一個答案——這個內奸到底是誰!”
“沒問題吧?”
張安平雙腿一並:“請局座放心,屬下必定給局座一個交代!”
戴春風道:“彆的話我就不說了,我相信你的保證——那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來負責了。”
“是。”
“過年前你走了,年過完你又來了,”戴春風頗頭疼道:“你那個媽不得罵死我?你趕緊回家,就彆在我眼前晃悠了。”
張安平卻道:“局座,屬下想住在局本部。”
“嗯?”
張安平堅定道:“這件事解決前,屬下不會回家。”
戴春風看著固執的外甥,歎了口氣:“隨你,隨你——你啊,你啊,跟你爸一樣!”
他擺擺手,示意張安平可以走了。
其實他還有很多話想跟張安平說,可張安平這負罪感滿滿的樣子,讓老戴覺得現在跟外甥多聊天,對驕傲的外甥來說反而是一種折磨。
那就等外甥解決了眼前的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張安平對戴春風太了解了,從戴春風的小動作和表情中就猜到了什麼,他沒有吭氣,隻是在心裡默默歎息。
戴春風大概是想告訴自己:
打蛇不死反遭其害!
但張安平也有自己的理由——他不能讓鄭耀全倒下,因為他在未來的權力鬥爭中,必須要輸。
但絕對不能一敗塗地。
沒了鄭耀全這座山頭,未來權鬥的山頭就少了一個,這會影響到自己的算計。
所以鄭耀全不能倒。
但張世豪做事的風格自然不能辱沒。
眼下的方式,其實是張安平最佳的“解題思路”。
——
(抱歉哈,昨天被人忽悠了,剛開始是:喝一點,完事你去碼字不影響;
然後:喝都喝了,那就喝好!
再然後,眼睛一睜:我艸,中午了?
瞧,我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