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在這一刻,他能真切的感受到她就在他懷中,他小心翼翼的珍惜著短暫而美好的接觸。
窗外的危險已經不重要,蕭牧生腦海裡甚至暗生出一個念頭——
如果時間停在此刻多好。
薑雨真瘦薄的身體蜷縮在狹小的空間裡,儘管神情難掩急切,但腦子卻在飛速旋轉,思索這件事的原委。
所以,她沒看到蕭牧生灼熱的眼神。
眼裡即將到了山頂,就在布加迪即將駛入一個長弧轉角掉色的警示牌前,前方新驟然從山上下來一輛車。
兩車交彙,對方嚇得喇叭聲按個不停。
司機也嚇了一跳,手下方向盤一時忘記該怎麼打。
後麵的越野看準時機緊跟,竟趁著司機猶豫的間隙,猛的撞上布加迪後車尾。
山路本就崎嶇陡峭,布加迪還未來得及轉彎,被撞得竟然直直朝前開去。
一陣失重感覺襲遍車上三人身體,蕭牧生緊緊抱住薑雨真,慌亂中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刮了一下,鮮血流露。
他卻好似沒察覺到痛意,第一時間低頭確認薑雨真沒事,怒吼司機,“你在乾什麼?!”
司機慌亂的想打方向盤,但已經來不及了。
“對不起...對不起ear先生...”
眼前是萬丈懸崖,布加迪竟然前半邊車身已經被撞出山路,車裡的三人都懸空,一不小心就會有跌落下去,粉身碎骨的危險!
司機被眼前雲霧縹緲的山崖嚇得發抖,口不擇言的問,“蕭總,這...這怎麼辦...?”
這是他們計劃中的意外,沒人料想到會發生這麼驚險的一幕。
而且蕭牧生讓他竭儘全力保護車上的薑小姐,現在他竟然把他們兩個都置於危險境地!
蕭牧生咬緊後槽牙,雙臂緊緊抱著薑雨真,卻用柔軟的聲音問她,“真真,怕麼?”
三人皆是動彈不得,隻要一動,車身失去平衡會立刻墜落。
薑雨真額頭的冷汗已經浸濕了她的妝容,她閉眼搖頭,攥著他衣袖的手已經出了汗,用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說——
“怕,但怕不能解決問題。如果今天死在這裡,這就是我的命,你不用愧疚。”
後方再次傳來油門加速摩擦地麵的聲音,那輛越野已經準備送他們上路了。
蕭牧生聽著她的話,眼眸顫動,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邊,他就那麼癡癡的盯著她。
在此刻,他內心奇跡的平靜,隻浮現一個想法——
如果能跟她一起死去,他值了。
可他說出口的卻是:“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話音剛落,蕭牧生仰起脖頸望向窗外,淺金色眸子透過車窗,看到越野在他的瞳孔中以極快速度衝過車窗,跌下山崖。
跌下山崖失重的瞬間,越野車內傳來一聲慘叫,響徹整個山崖,把薑雨真嚇得一抖。
蕭牧生輕輕將下巴抵在她的頭上,緩緩磨礪,“彆害怕,我的人來了。”
他怎麼舍得讓她受傷,更何況是在他麵前。
不算寬闊的山路上被幾輛車占據,都是剛才攔截越野的車。
接著,車中下來不少五大三粗的壯漢,合力將布加迪懸空的前半邊車拉回路上。
薑雨真驚魂未定,下車站在山路邊看著高聳入雲的山崖時,全身都是冷的,連腿都發抖。
“那個人...”她聲帶發緊。
“意外墜崖,”蕭牧生將外套披在她身上,擁住她的腰,“按照r國的法律和律師團隊,他被抓到也是槍決。我會給他的家屬一筆補償金,你不用愧疚。”
薑雨真驚魂未定,輕輕點幾下頭,“好。”
她的目光越過他,雙手無措的握緊他的運動衣,看向路邊排站整齊的一位位壯漢,感激道,“謝謝。”
壯漢們驚訝,隨即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薑小姐謙虛了,這是我們的職責。”
她抿唇無意識點頭,剛才的失重感讓她反應變慢,大腦空白,目光渙散的盯著麵前的一個壯漢發呆。
蕭牧生不悅,抬眸對保鏢說,“上車,準備離開。”
“是!”
回去的路上,薑雨真逐漸從害怕中回神,才意識到她此時離蕭牧生有多近。
兩人緊挨著,他的手臂始終圈在她身後,將她抱在懷中,這個姿勢已經持續一路了。
她尷尬掙脫他的手臂,往車門方向挪動身體,離他遠了些。
蕭牧生表情沉了些,掃了她一眼,卻沒說話,將受傷的手遮掩。
薑雨真這才注意到他手背有紅色,立刻拿起他的手看。
一道很深的傷口,沾染了泥土,還在流血。
手背上血管多,如果不及時包紮處理,很容易有危險。
隆卡山離蕭牧生的住處不遠,這附近沒有醫院,原本蕭牧生命令司機先送薑雨真回去,她卻執意說去他的住所。
他看著她著急,無所謂的笑笑,“隻是小傷,用不著這麼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