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冬季去托蘭大學入職的第一天,蕭牧生送她進去後沒離開,而是在學校門口的樹蔭下等她。
冬天很冷,中午時她剛出學校,眼睛被遲遲冒出的太陽刺了一下。
她下意識遮擋,卻看到他入迷似的拿起手機,對她拍了一張照片。
照片中她穿著一身臃腫的羽絨服,脖子上圍著厚厚的圍巾,幾乎將半張臉都遮擋住,但定格的一瞬間她朝他的方向望來,眼睛亮亮的,在太陽照射下仿佛渡了一層光。
那時他說過要把這張照片掛在牆上,她以為隻是隨口一說,沒放在心上。
沒想到他竟然是認真的。
薑雨真心跳漏了一拍,站在那張照片前,腳下像黏住了。
四周還有很多小擺台和照片,都是他拍的各種時候的她,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擺放在臥室各個地方。
阿姨走到她身邊,“薑小姐,我們剛來的時候看到這些照片都在感歎,ear先生很癡情,您和他也很般配,一看就是天生一對。”
“你們剛來的時候?”
“對,自從ear先生買下這棟彆墅時,我們就被聘用,應該有兩年多了。那時您的照片就在這間臥室裡,他還會特地叮囑我們打掃衛生的時候,把您的照片擦乾淨。”
薑雨真好像啞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麼,心中某處生出一股酸澀。
阿姨又想到了什麼,盛情邀請,“薑小姐,還有一些東西,我覺得您看到後會很驚喜,請跟我來。”
薑雨真茫然的看向阿姨,腳下不受控製的跟著她慢步往前走,進入了衣帽間。
衣帽間很大,各個區域擺放分類整齊。
阿姨將疊好的衣服暫時放在置物台上,邀請她到最中央的玻璃台前——
“先生對穿著衣物其實並不在意,但他將這些看起來很平常的東西都放在玻璃台中,並囑咐我們小心處理,我們很好奇,私下都說這是您送給他的,他才會那麼珍惜。”
薑雨真目光落到透明玻璃台,神情複雜。
的確是她送給蕭牧生的。
她拿到第一筆工資時送他的男士香水,為了還禮挑選的手鏈,兩人滑雪之前送他的滑雪鏡......
有些都是很早之前的禮物,已經過了兩三年,被好好保存在這裡。
她原以為這些都是平常的東西,他那樣的身份,可能拿到手就扔在哪個角落裡,沒想到他竟然保存了三年。
在這一刻,她那顆原本停滯的心,忽然輕輕跳動一下。
薑雨真將手輕輕放在玻璃台上,第一次正視蕭牧生的感情。
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喜歡她,這個問題她想了三年,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書房中,蕭牧生擺弄灑金龜背竹,伯尼站在不遠處的羊毛地毯,手中握著幾張照片。
“ear先生,查到了,這次的事故和上次的事故都是出自同一個人。”
蕭牧生:“是我想的那個人麼?”
“是的,就是封政,”伯尼神色凝重,“他在一個月前來到r國,不知怎麼得到了薑小姐的下落,製造了兩次意外,看樣子是準備...殺了薑小姐。”
伯尼簡直不能理解,明明薑小姐已經離開封家三年,封政還追著要她的命,真是不可理喻。
但一想到封老爺子那一副睚眥必報的做派,伯尼又覺得在意料之中,這對父子真是一模一樣。
“封政...”蕭牧生緩緩念了一句這個消失了幾年的名字,諷刺不加掩飾,“他倒是會蹦躂,找到他的下落了麼?”
伯尼搖頭,“目前不清楚他的具體位置,我派人去調查,發現他在四天前離開r國,目前正在調查他的去處。”
“過去三年,他在做什麼?”
“調查顯示他想重操舊業,跑了幾個國家試圖拉攏過去的合作夥伴,但對方都拒絕,他這三年中過得應該並不好。”
蕭牧生停下動作,轉身直視伯尼,“查,我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