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劍道,前半段也靠練習,揮劍千千萬萬遍,屬於自己的劍道自然顯現。到了高深便要參悟了。而如他這般到了以武入道的邊緣,能否破了那一層壁障便看自己能否悟出大道,天人相通。
這一點無疑極其艱難。
長夜漫漫,正適合思索。
道人兩眼盯著前邊,既看火堆,也看三花娘娘,同樣麵露思索之色。
一方地界的先天神靈,依托天地,本就難除,這雪原大妖又有保命神通,簡直天生難亡,若是雷部正神加上鬥部靈官合力都不能將之剿滅,宋遊即使下山五年道行飛速增長,也絕不可能以蠻力將之滅殺。
雷部周雷公,已有主官之力。
鬥部金靈官,天地少有敵手。
“……”
還是貓兒無憂無慮。
三花娘娘對他們的思緒一概不知,一會兒化作女童,撿起竹簽,在地上寫詩練字,一會兒又變回貓兒,跑到門口去看風雪中閃耀的神光,一會兒又跑回來與道人小聲談話,一會兒跑去看劍客用手在廟宇牆上投出不一樣的影子,玩心不因風雪而減弱,也不受近在咫尺的大妖影響。
慢慢的,宋遊也閉上了眼。
新年實在來得不知不覺。
再睜開眼,已是次日清晨。
……
明德六年,正月初一。
寒風呼嘯,大雪漫天。
宋遊站在廟宇門口,凝視北方。
“先生。”
身後傳來劍客的聲音,問道:“可要我等與先生同去?”
宋遊轉身看他,微微一笑。
知曉他的想法——
劍客一路都在聽說雪原的大妖,昨日又從神靈口中聽了一遍,自然知曉他的本事,怕自己的跟隨不僅無益,反倒有害。
但也確實無需他們跟隨。
“不必了。”
“好。”
“此地已是禾州邊緣了吧?”
“是。”
“當日在長京城外,你我說好,隻送我到禾州,沒想到卻走遍了整個禾州,更是耽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記得你還要去光州尋親的,現如今看來怕是要走一大截回頭路才行了。”
“正好看看還有沒有遺漏的或新生的妖邪。”劍客沉聲說道。
“既然此地已是禾州邊緣,也就隻有一個雪原了,再往前送,就送到言州了,實無必要。”宋遊頓了頓,“不知你又打算何時去往光州呢?”
“舒某在此等先生歸來!”
“這樣正好。”
宋遊低頭看了眼腳邊坐著梳毛的三花貓:“便要麻煩你和三花娘娘在此照看馬兒了。”
“?”
三花貓舔毛動作頓時一頓,抬頭看他。
“屆時定有妖魔外逃。”宋遊低頭看向貓兒,“在下去裡麵除妖,便請兩位在外警惕,莫要讓妖邪傷了馬兒。”
“?”
三花貓歪頭盯著他,過了會兒,才開口問道:“什麼時候回來?”
“也許很快,也許很久。”
“也許很快!”
“也許也很久。”
“……”
三花貓坐在地上,仰頭盯著他不動,又看了看旁邊的馬兒,這才說道:
“放心吧!”
“有三花娘娘,在下自然放心。”
“對的!”
“先生儘請放心,舒某定照看好三花娘娘與馬!”
“??”
三花貓扭頭看了劍客幾眼,隨即再度看向道士,也學著劍客的語氣,聲音輕輕細細:“道士放心,三花娘娘定照看好舒某和馬兒!”
“那便告辭……”
宋遊笑了笑,伸手一招,竹杖飛來,隨即杵著竹杖,隻往前一步,便跨出了小廟,踏入漫天風雪中。
隻是沒走幾步,他又像是想起什麼,停下轉身,看向門口的劍客:
“不知這一年以來,尤其是那日景玉城外、雷霆大作之後,你又對天雷之勢有幾分參悟?”
“回先生,有些參悟。”
“我非武人,也不知劍道如何,隻是恰好也擅長雷法,便說說我對天雷一道的了解,隻願能給足下一些參考。”
“……”
劍客頓時神情一凝,雙手抱拳:
“舒某洗耳恭聽!”
“世間萬物皆有正反兩麵,雷霆更是如此。即使天雷亦不止天威神罰,在它萬鈞之力、滾滾天威背後,可莫要忽略了那無限生機。”
“嗯?這又何解?”
“好比那驚蟄春雷,滅殺邪物,震懾大地,可你也得知曉,這春日的生機正是從驚蟄之後才開始蓬勃爆發的。”道人站在風雪之中與他對談,“許是雷霆的聲光太響亮,以至於世人常常忽略,自古以來雷雨之後都是萬物蓬勃生長的時節,天上雷霆最盛之時,亦是地上生機最旺之際。”
道人停頓一下,看著他說:“所以它既是死,又是生。”
“舒某記下!”
“一家之言,請擇而聽之。”
道人說完已然轉身,走入漫天風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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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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