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忘記了。”小女童說道,“三花娘娘覺得它就是壞,就是想要害人。”
“順利,三花娘娘都沒怎麼幫忙,那些人比三花娘娘想的要厲害。”小女童走到院中石桌邊停下,彎腰低頭,將手伸進自己褡褳裡,連著拿出了三塊束腰蜂窩銀,放在桌麵上,“這是三花娘娘昨天晚上掙的錢。”
一切動向,其實都瞞不過他。
誰又能想到,都是妖邪為之呢?
然而最有意思的還是這兩家人搜妖驅邪的過程,鬨的動靜都不小,不少人都親眼所見,亦是津津樂道。
“在下也沒有經常買那些貴的。況且就算把錢花了,也不過是將錢還給民間,等我們要用錢之時,又像昨晚三花娘娘一樣,從民間取,如此算來也稱不上亂花錢,反倒在行走天下之時,少帶了不少重量。”宋遊隨口答道,“不過這些錢,再怎麼也夠我們再走回長京了。”
“三花娘娘學著你,隻要了一半。因為三花娘娘也沒有幫很多忙。”小女童嚴肅的說道,“但是也夠我們多用很久了。不買那些貴的。”
“怎麼這麼早才回來?”
“三花娘娘果真善於思考,聰慧過人。”宋遊這次說得十分誠懇,誠心誠意,隨即才揉揉她的頭說,“三花娘娘已經困了,便去睡吧。”
膽大,魯莽,妖鬼也不怕。
有人給他百文錢他就敢去城外墳頭睡一夜,有人請他一頓酒,他也敢去夜闖鬼宅取銅錢。平日裡有誰相求,錢多的就多給些錢,錢少的跑到他麵前去吹捧幾句,或是說幾句軟話,他心一飄,或心一軟,也就答應下來。沒人請他辦事,他就在江邊搬送些貨物,賣些力氣錢。
“問它叫什麼,從哪來的,什麼時候成的精,為什麼要害人。”女童說著頓了一下,又揉了揉眼睛,表情依舊嚴肅,“它說它叫金財神,是古時候一家人供在家裡的,那家人很大,後來打仗,全部死了,它就成了精。後來又有很多人供它,到最後有個人把它給封了起來,裝進箱子裡埋進了地下,它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最近聽見上麵有人走路,就又醒了過來。”
道人則起身了,拍拍屁股,屁股早已經冰涼,一邊開門一邊對她問:“三花娘娘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那你等一會兒,等太陽爬到那麼高的時候,就叫三花娘娘,三花娘娘好出去釣魚。”女童確實也有些困了,把褡褳取下來提在手上,還不忘對自家道士叮囑道,“要是你要出去掙錢,也記得叫三花娘娘。”
“有個老的人,很聰明。那個金客媽本來是躲著的,彆人都找不到也看不到它,他騙他們說要燒房子,就把那個金客媽嚇出來了。”三花娘娘依舊挎著自己的褡褳,站在宋遊麵前,離得很近,揉著眼睛說,“還有很多練武的人,膽子很大,也很凶,有個膽子最大的,最凶的,那個金客媽渾身都冒出黑黢黢的煙子,三花娘娘本來想下去幫忙,結果他用個鐵盆就把它蓋著了,還用腳踩著,那個金客媽就出不來了。”
因此霍二牛早在其他人之前就知曉——
“三花娘娘怎麼說?”
“三花娘娘都問了它什麼呢?”
宋遊自是沒有叫她的。
“原來如此……”
“好的。”
“三花娘娘真是聰慧過人。”
看起來還挺像模像樣的。
“這麼多啊!”
“撲撲撲……”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彆多。
再加上李家廖家子弟出門應酬,走親訪友,酒樓茶館閒談吹牛,都講起這些事,此後又有人撞了妖邪,便開始來問他們了。
一個憨癡武人,何曾有過這種待遇?
也怪不得宋遊。
宋遊則坐在家中,掛念著自己的竹杖。
除開當地百姓、主人家的禮遇以外,尋常走在集鎮中,也舍得買肉買酒了,日子好不自在。
那霍二牛當真一根筋。
隻是如今這些怪事卻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就是一些陰風邪氣,自己都不需要做什麼,過去睡一晚,自然就沒了,遇到過的最了不起的,也就是做夢夢見一些鬼怪來找,與之對談兩句,或是罵幾句衝上去打一頓,自然也就好了。
最愛把錢花在酒館飲酒吹牛、茶樓瓦舍聽書,倒是沒做過什麼壞事。
老大人對他那叫一個恭敬,當晚便擺了酒,親自向他敬酒,用最好的房間留宿他,次日一早,還給了二十兩紋銀,一路把他送到村子口。
隻是一根筋,易衝動。
“多半如此。”
“現在是早晨。”
……
“三花娘娘從牆上跳下來,逮到那個金客媽,打了它幾下,叫它把放在彆人身上的邪法都給解掉,等它解完,差不多就快要天亮了。三花娘娘又問了它幾個問題,問完本來想吐一口火,直接就把它給燒死了,但是想著道士說的,三花娘娘就沒有。”小女童頓了一下,“三花娘娘叫他們借了一個燒銀子的鍋來,把它燒死了,然後他們就給了三花娘娘錢。”
“那便不說這些,便請三花娘娘說說昨晚之事吧。”宋遊在石凳上坐了下來,“不知那些人是如何個厲害法?”
全賴今日多雲,天雲遮了日,誰又知道太陽爬到什麼時候了?
“最後他們問三花娘娘怎麼辦。”
隻是問題還是那一個——
心中越發的忐忑不安。
連覺也睡不踏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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