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外麵又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薑副市長既沒心情也不想冒著雨出去吃飯,韓寧趕緊讓小龔出去買盒飯,順便買了點水果,跟張蘭一起陪領導吃。
都是女同誌,並且都在外麵出差,上下級關係就這麼變成了姐妹關係。
“薑姐,你怎麼想到來我們陵海掛職的?”
“我兒子下半年上初三,正是最關鍵的時候,如果有選擇的話我肯定不會掛職,可上級要求符合條件的乾部都要輪流下來掛職。”
“掛職也挺好,副市長,不是誰都能做上的。”張蘭一臉羨慕。
薑副市長笑道:“什麼副市長,在原單位我是跑腿打雜的,到了陵海還是跑腿打雜。”
韓寧也很敬佩能做上大領導的女同胞,抬頭道:“薑姐,你是副市長,怎麼可能跑腿打雜?”
“你們沒在市委市政府乾過,如果在市委辦或政府辦乾過就知道了,像我們這種掛職的副市長,不是幫分管具體工作的副市長去開開會,就是幫市裡接待上級檢查調研,權是沒有的,想用個車都要厚著臉皮請政府辦安排,這不就是跑腿打雜麼。”
薑副市長笑了笑,立馬換個話題:“韓寧,你弟可以啊,這麼年輕就能提副科。”
“薑姐,你年紀也不大,都已經是副處了。我家三兒雖然年輕,但他參加工作已經七年了,而且我們分局的副科跟地方公安局的副科不一樣,我們是事業單位。”
“這不好比,我是沾單位的光。在我們廳裡處長都算不上領導,隻要好好乾,提副科正科很容易,想提副處也不是很難。你弟在基層,這麼年輕能提副科,真的很不容易。”
“長航分局的單位級彆也高,我們陵海公安局是正科級單位,長航分局是正處。”
聊到鹹魚,張蘭又忍不住問:“薑姐,你說三兒他們晚上能不能談出個什麼結果?”
鹹魚和李局他們去赴宴了,據說吃飯的地方距賓館不遠。
薑副市長吃了一口菠蘿,分析道:“那個姓黃的所長,應該是在上級授意下找鹹魚他們談的,可見人家既不想輸,也不想把事情鬨大。但不想輸是前提,隻會在不會輸的前提下做出些妥協。”
“他們會怎麼妥協?”
“給錢唄,你弟不就是為錢來的麼。”
張蘭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捂著嘴笑問道:“薑姐,你覺得人家能給多少錢?”
薑副市長想了想,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
正如薑副市長分析的那樣,黃文華敬了一圈酒,打開天窗說起亮話。
“陳局,韓支,我知道你們之前做了大量工作,如果就這麼收兵對上對下都不好交代。但這個案子確實很敏感,我們夾在中間真的很為難,要不各退一步怎麼樣。”
“怎麼個各退一步?”李局放下酒杯笑問道。
“把幾個主犯移交給我們,從幾個主犯哪兒無論繳獲了多少都是你們的,我們這邊再給你們四十萬,一家十萬,不能讓你們白跑。”
生怕四個同行不同意,黃文華又強調道:“這是我們局裡能爭取到的最好結果,不然隻能僵持著。”
“僵持就僵持吧。”
韓渝接過話茬,輕描淡寫地說:“實不相瞞,我們從幾個主犯那兒繳獲了四十幾萬,我們在這邊一天最多花兩千,四十幾萬夠我們在這兒呆大半年的。”
“韓支,外麵再好也沒自己家好,再說我們這邊的條件又不怎麼樣,真沒必要這麼搞。”
黃文華放下酒瓶,拿起飲料,幫韓渝斟滿,想想又說道:“而且我們這邊已經立案了,你們如果堅持當著詐騙案查,我們局裡隻能派人帶手續去你們那兒請求協助。”
韓渝笑問道:“黃所,你認為我們局領導會把主犯移交給你們?”
“你們分局如果不移交,我們隻能去找你們的上級。這個案子究竟由誰偵辦更有利,這是明擺著的。就算你們的上級不給我們的上級麵子,真要是鬨到公安部,我估計公安部也會指定由我們管轄。”
“黃所,你們這麼有信心?”
“不是我有信心,是領導有信心。”
“好吧,你們既然能釜底抽薪,我們一樣能打遊擊戰。”
“韓支,你這話什麼意思?”
韓渝回頭看看於大和陳子坤,笑道:“幾個主犯這會兒應該快到陵海了,主犯在哪兒你們當然要先去找哪兒的公安局。等你們一級一級找到江南省廳,陵海公安局再把主犯移交給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