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運河上航行,等候過閘的時間可能比航行時間都長。
韓渝的先頭船隊已經在劉老澗船閘外等了一天半,期間抓了六個爬上船打算盜竊的小偷,兩個以做小買賣為幌子強買強賣的。
抓捕經過有些曲折。
最開始爬上船打算盜竊的小偷也是六個,其中一個見勢不妙跳了河,船隊錨泊的水麵離岸上很近,讓那個小子給跑了。
還有一個都被摁住銬上了,協助抓捕的船員一不留神,讓其戴著手銬跳河跑了。
韓渝和馬金濤帶著眾人上岸追,結果追著追著驚動了村民,村民們不但不幫著堵截,反而百般阻擾。
好不容易追上那個小偷,一個老船員竟被村民給綁了,那些法製意識淡薄的村民居然要求換人。
對方人數上百,韓渝不想老鄰居受傷,隻能跟他們交換。
更讓人憋屈的是,剛回到船上,跑掉的那兩個混蛋竟又糾集了五六十個村民來到河邊,或開著小劃子,或撐著水泥船,圍住陵海拖012,叫囂著要求放之前落網的那四個。
韓渝怒了,命令馬金濤、呂向平換上製服鳴槍警告,讓梁小餘和朱寶根準備高壓水炮。
那些不法分子自以為法不責眾,對警告置之不理。
韓渝一聲令下,梁小餘和朱寶根打開水炮。
儘管水壓開得很小,但水炮的威力依然不容小覷,轉眼間就把包圍拖輪的幾十個不法分子從大船小船上衝進了冰冷的運河裡。
又是開槍警告,又是用高壓水炮,動靜鬨得太大,船閘工作人員嚇壞了趕緊報案。
等地方公安的派出所民警趕到時,王隊長和範隊長已經按照預案,組織聯防隊員和船員們用衝鋒舟和船隊的小劃子,把之前跑掉的那兩個混蛋又抓了回來。
至於彆的落水人員,大多見勢不妙遊上岸逃之夭夭。
遊得慢的有一個算一個,在一起等候過閘的其它船隊船員幫助下都撈了上來。
當著地方公安的麵教育了下,讓他們知道陵海的船隊不是好欺負的,然後才把他們移交給地方公安。
那麼多等候過閘的船員都看到了,對深受其害的船員們而言堪稱大快人心。
王記者抓住這個機會,去人家的船上采訪。
韓渝則回到指揮艙,用大電台向正在四洪等候過閘的徐所彙報。
“那兩個混蛋都已經跑了,還仗著人多勢眾又回來了?”
“其中一個不是跑的,是我們實在沒辦法隻能放的,沒想到他竟然蹬鼻子上臉,想給我們殺個回馬槍。一下子喊來五六十個人,個個手裡有家夥,我又不能真開槍,隻能用水炮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有驚無險。”
“什麼有驚無險,是我太大意了,沒想到那些群眾法治意識淡薄,居然幫親不幫理,竟敢綁我們的船員。”
麵對那樣的情況,徐三野一樣沒更好的辦法。
他覺得徒弟的處置沒問題,畢竟確保自己人安全是第一位的,抬頭看看正聽得暗暗心驚的陳子坤,點上支煙笑問道:“鹹魚,你們搞那麼大動靜,地方公安局的同誌沒說什麼吧。”
“他們隻是看了下我們的證件,沒說彆的。”
“他們的工作沒做好,他們的轄區都快變成賊窩了,他們也不好意思說彆的。”
徐三野冷哼了一聲,又問道:“這麼說你們手裡還有八個不法分子?”
韓渝連忙道:“是。”
“為什麼不一起移交給地方公安?”
“徐所,如果就這麼移交,地方上的同行也拿他們沒什麼辦法,頂多拘留幾天。”
“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誰也不知道跑掉的那些不法分子,會不會糾集更多群眾過來。
韓渝探頭看看河岸,緊攥著通話器說:“徐所,我們不可能總這麼護航,不然彆的工作不用乾了。並且我們護航也不是為了抓這幾個賊,而是通過抓捕起到震懾作用,讓他們以後再見到我們陵海的船就要繞著走。”
徐三野笑道:“這話說在點子上,我們就是來立威的。”
韓渝稍稍鬆下口氣,趁熱打鐵地說:“我是這麼想的,抓都抓了,不能就這麼放,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要讓他們長長記性。”
“怎麼讓他們長記性,他們中的大多人,不止一次被查處過。但由於證據不足,運河同行和地方上的同行就算抓著他們也隻能關幾天放人。”
“我想把他們移交給運河公安局。”
“什麼意思。”
“運河公安局在槐陰,可我們已經過了槐陰。槐陰往南有運河公安局的派出所,往北沒有,隻能先把他們關在駁船的船員艙裡。
等我們趕到卸貨的碼頭卸掉黃沙,去徐洲裝上煤,回頭路過槐陰時,再把他們移交給運河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