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提親_毒妃為將君侍側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二十五章 提親(2 / 2)

秦蒼想,自己確實沒出生在世家,可多少還和臨南有關係。即使臨南現下不參與他國事宜,可不敢保證永遠是蟄伏。按劉禎的謹慎與猜忌,不可能會這麼做。

“誰說是劉禎率先知道你的存在的?”夕詔放下茶杯,難得鄭重得看向秦蒼。

什麼?一天之內,秦蒼無頭緒了好幾次。如果劉禎並不知道自己曾與璃王府有瓜葛,也並非主動賜婚?

是陸歇?是他提出來的?

秦蒼有些震驚:是自己那一刀讓他開始有恨嗎?還是六七年的分彆,與他的情誼其實早就戛然而止了,隻是自己還在獨自祭奠那場莫名又短暫的相遇?——西齊朝堂,如今何其凶險動蕩!老王暴斃,新王繼位,皇子蠢蠢欲動,各方勢力暗如潮湧,與九澤的走向更是說不清道不明。喜歡?求娶?瑞熙王妃,眾矢之的!如此狼虎穴,誰會將自己真心喜愛之人往前推?但凡他心裡還能對年少時的緣分有半分記掛,也不會主動將自己牽扯進去!

可真正讓秦蒼吃驚的是夕詔。

“師父,他這麼說,你就同意了?”夕詔就這麼同意了?明知廟堂風雲詭譎,璃王府更是千萬人的眼中釘,卻放自己去涉險?那麼之前又為何一次次護著自己不攪進世事複雜,不落入朝堂旋渦?秦蒼想不明白,隻覺周身那種撓心撓肝的不安騰升不休,讓話語間都帶著一絲哭腔:“我以後該怎麼辦啊?”

“蒼兒早晚有自己的路要走。”說得多輕鬆,仿佛陌生人中的陌生人。

“你就不能……不能以臨南的身份或是我師父的身份拒絕嗎?”

夕詔麵對灼灼目光,依舊平和:“西齊王爺娶親是國事,我不能以臨南之名乾涉彆國國事;再者,蒼兒,為師接下來要做的事更為凶險。將你帶在身邊,恐怕更不安全。若真要為你謀一條出路,對方是陸歇,我倒能放心些。”

多熟悉的說辭?我又不是物件,怎麼又被轉手了?

是,我也承認自己膽子不大,可是:“師父,我不需要你保護,我是可以幫你的!”

夕詔搖搖頭:“今日的刺殺,是哪方勢力?”

今日?秦蒼想,刺殺算什麼。讓我離開常蛇赴往齊昌比之今日的刺殺凶險得多。

今日來人顯然諳熟自己的攻擊,是臨南派來的殺手?可他們明顯與度斯那些“判官”的攻擊方式不同。不過,剛才的疑問再次浮現出來:度斯他們就守在四周,為何沒有阻攔。

夕詔見秦蒼不答,也跟著沉默起來。半晌,露出無奈的笑,像是要袒露早已定下的決心:“說要帶小蒼兒闖蕩江湖,是為師失言了。我是臨南的叛逃者,我一日不歸,臨安就一日不會讓我們安生;懷璧其罪,況且我確有不惜性命也要尋的人,所觸及的勢力必定不會置之不理。”

“我若說,我不怕呢?我不想……”

“蒼兒,”夕詔打斷秦蒼的話:“我怕。”

又焦灼又空寂,秦蒼心中萬千種種皆化為無奈。

可不消停的不止秦蒼的思緒。今夜,連天寂靜的古刹寒舍訪客頗多。

已走了兩撥,待秦蒼離開正廳,又來了第三撥。

隻是這第三波隻有一人。

門自開,帶來千年寒山雪。夕詔也是一驚,竟然全無發覺?

來者上了歲數,白眉白須,暗紅袈裟加身,頭戴佛冠、手持禪杖,立在門外。聲音溫潤和藹:“天華胄要易主了?我還以為你會舍不下。”

夕詔睜大雙眼,霎時,有許多情緒在麵上浮現。良久,才雙膝跪地,合十一拜。

“師父。”

雪後,並非天晴。天氣陰沉。清晨,窗外結了一層霜,廚房裡冒著熱氣。秦蒼貼著窗,手指在上麵亂劃,奇奇怪怪的圖案不一會兒凝在一起,流下來,形成一團漿糊。

三日轉瞬即逝,雖然可以確定任務是真,成婚是假,可秦蒼仍舊怏怏:要和夕詔分開了。沒有人再指導自己練武、製毒了;闖了禍也不會有人來救自己了;沒有那些看似調侃又能在不經意間點播自己的話了;還有,沒有魚了。這些年,自己竟然一直這麼依賴這個人。衣食住行、行事思考,原來自己這一身都烙著另一個人的影子。秦蒼不是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夕詔也總是提醒自己說“為師不能保護你一輩子。”隻是自己的想象中,日子是自給自足,是不沾染是非的;是即使沒有大富大貴,也樂得閒雲野鶴、安然自得的。

那麼,眼下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到能在風雲詭譎的朝堂、暗波湧動的江湖保護自己、獨當一麵嗎?顯然,自己是沒這個自信點頭的。被彆人執掌來去真不好,這感覺讓人如落葉浮萍,搖搖欲墜。由衷不得、自由不得。可不可以有一天也能自己做主呢?

“小蒼兒餓了嗎?麵還要等一會兒才好呢?”

“我不餓。”秦蒼不回頭,依舊對窗作畫。

夕詔明白,這種時候誰還吃得下東西?可看著窗子上亂七八糟的水印凝成霧氣,再由霧氣變成亂七八糟的水印,來回幾次,還是忍不住沒話找話問背對著自己的人。

這一年秦蒼長高了許多,也更安靜了。不和自己鬥嘴了,每天都沉溺在整理書卷與製毒中。幾次自己晚歸,都看見淩亂亂的書房和趴在桌上、被書卷筆墨包圍的女孩睡著了。她像是在拚命潛進一個溫樂的夢境,害怕醒來。或許潛意識裡,她早就知道分離會到來,自己會離開。隻是連自己也沒想到這天來得這麼早。是這種擔憂讓她這麼消瘦嗎?陸歇會好好對她嗎?她一個人可以好好的嗎?

兩人對坐,吃湯麵。

“小蒼兒,陸歇給了不少聘禮哦。”夕詔故意。

“師父是因為聘禮多就把我賣了吧。”秦蒼語氣不似調侃,也不抬頭,嚼得專心無二。

“看你說的,為師是那種人嘛!”夕詔想調節氣氛,必然無用:“小蒼兒在我心中如此珍貴,為師怎麼也要送個體麵的陪嫁啊。”

“不必。我就是去給人當個靶子的,算不上真的嫁娶。”

“給!”

秦蒼低頭吃麵,被眼前一陣炫目的光線吸引。

夕詔攤開的手掌正中,是一塊拇指大小,雕琢細密的玉佩。玉呈紫色,是一朵花的形狀:花瓣修長、分兩層,裡一層花瓣稍大些,像將要向內合十的手掌;外一層花瓣極纖細,舒展延伸。整朵花妖冶美麗。下一刻,玉麵變化莫測的光逐漸消失,玉又變回普通的翡翠色。

“拿著。”

秦蒼看呆了,放下筷子,伸出雙手。夕詔將手掌覆在秦蒼兩手上,停頓了一會。玉還是溫熱的,就像對麵人身上傳來的溫度。

“這……這是什麼?”

“和你一樣,是師父的寶貝哦。來,快帶上,以後為師不在身邊,但他會保你平安。”

一塊玉,如何保平安?

夕詔見秦蒼將信將疑看著自己:“不要小看了它,這玉是有靈性的。帶在身前,幾天後它就會與你血肉相容,隱在身體裡不見。這塊玉可以讓傷口加快愈合,若是中毒了也可以加速代謝;要是真遇上大傷、大病,也可以保護心脈、肺腑。怎麼樣?我很大方吧。”

秦蒼忍了一早上的情緒眼看要決堤,使勁搖頭:“師父,我不想要這個。我……我不想離開你。”終於,還是眼淚汪汪、扁著嘴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蒼兒可覺得為師無情?”夕詔的目光很溫和,不知內裡深處是不是也會有不舍。他猶豫自己這些年是否過於狠心?她也不過還是個女孩。

秦蒼一點一點吞下眼淚,搖搖頭:“我也沒什麼資格說你。”

“緣”不是什麼有詩意的詞,不過種種條件聚合罷了。當生即滅,滅不待因。

兩個人坐得不遠,夕詔清清楚楚看見小女孩捧著玉,濕潤潤的眼睛看著自己,好像要在此時此刻牢牢記住自己的樣子。

人心都是肉長的,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怎麼沒有感情?可是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怕是十萬八千裡。長路漫漫、劫難重重、艱險異常,甚至要冒天下之大不韙!自己絕不可能讓秦蒼參與,絕不想讓她跟著自己冒險。自己明白,她夢想過的,是“悠然見南山”的生活,是“花徑不曾緣客掃”的日子。她膽小、謹慎,一心想活下去,從沒有真正意識到屬於自己的力量;她此生絕非碌碌之輩,即使她自己不找事,事也會主動找到她頭上。暫且把她交給一個忠良強大的人,至少是一種微弱的保護。

“天華胄在身,如我在側;見天華胄,如我夕詔親臨。”

蒼兒,儘可能勇敢一點,好好保護自己。如果有可能,願我們此生再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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