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從沈廷鈞哪裡知道了,周寶璐為了給自己揚名,先後竊取了許多閨秀的規格文章。就這她還不罷休,還散布一些不實傳言,生生將那些滿腹詩書的姑娘們逼上了絕路。
再有她之前和王文舉成親,也是因為周寶璐起了換親的心思,而邀約她去後花園賞花,又令人將她推進湖裡,這才有了“換親”之事。
周寶璐的秉性自來就壞到骨子裡了,隻是侯府不是她成長的溫床,侯府中又有幾重大山壓著她,她才沒能找到機會作惡。
不然,換做在徽州時,周父周母那麼愚昧,對她寵著縱著,若真如此,周寶璐怕是早就闖下更大的禍了。
桑擰月知道周寶璐是周寶璐,老夫人是老夫人,周寶璐的錯無論如何也歸罪不到老夫人頭上。況且,最心愛的兒子差點被謀害,最惦記的孫子差點也成了犧牲品,老夫人難道不恨麼?還因為周寶璐,牽累了三郎的前程,以及榮安的出生及未來,想必如今這個家中,最是對周寶璐恨之入骨的那個人,就是老夫人了。
桑擰月就溫言開解老夫人,先是說“這不管您的事兒”,又說,“她是恨我呢,她見不得我好,所以才要將我最在意的都毀掉。”又勸慰老夫人,“左右她已經進了刑部,想來這次不死也要脫層皮。這個人以後再是和我們牽連不上了,您就彆念著她了。”
至於三郎,那時沈廷鈞的同胞兄弟。沈廷鈞對兩個弟弟都算疼愛,不會看著三郎萎靡不振而視而不見。
老夫人擔心她不樂意沈廷鈞管這件事情,那委實是擔心多了。畢竟,仔細說起來,三郎也挺無辜,被周氏禍害的更慘……
說著話,時間就慢悠悠過去了。
今天是回門的時間,眼瞅著再不出門桑家那邊就該等急了,老夫人這才依依不舍的放了他們一家三口離去。
回門時他們是從侯府後門過去的,這邊近便,馬車似乎菜上路,這就到了桑宅。
桑宅中,桑拂月、桑清月和常敏君已經等著急了。
桑拂月和清兒帶著雷戰三個在外邊候著,常敏君則在花廳中等著。
這邊聽說他們出了門,那邊常敏君已經火速從花廳中走過來,恰恰好趕在桑擰月下馬車時,迎上了他們。
常敏君一過來就抱住了鶴兒,心肝寶貝一頓叫喚,還從上到下將鶴兒摸了一個遍。
京城的事情他們都聽到了一點風聲,隻是鑒於妹妹剛成親,都沒來得及回門,他們也不好直接上門去打問。
夫妻倆為此焦心的不得了,甚至還想出了一個損主意,那就是買通侯府的丫鬟仆從,私下打聽打聽那些事情的真假。
當然,這麼不靠譜的事情,最終是被常敏君壓下了。
不過她不好奇,而是她對沈候有信心。
況且侯府至今沒見亂象,那指定是之前的事情沒鬨出大事兒來。不然,即便是妹妹還想瞞著,想來沈候也該派人過來通知一聲了。
心中是這麼想,但耐不住常敏君和桑拂月心中焦慮。
如今可好了,看見妹妹和鶴兒好端端的就在眼前,妹妹那張小臉還粉白粉白的,和沈候也一副新婚蜜月的恩愛模樣,他們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一些。
但往府裡走著時,常敏君還是將鶴兒交到了桑拂月手中,而後拉著桑擰月的手,細細問起這兩天侯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外邊的流言蜚語傳的滿天飛,有說沈候成婚當日府裡失竊了;有說周氏得了失心瘋,想趁著侯府忙亂將孩子偷出來自己帶;還有的說,是長榮郡君還惦記著沈候,眼瞅著沈候要迎娶嬌妻貴子,她惡從心頭起,直接買通了下人,要往新娘子與新郎官的合巹酒中下毒藥,讓她們到地下做一對苦命鴛鴦……
反正就一天時間,傳什麼謠言的都有。
最離譜的謠言說的是,長榮郡君想將新娘子偷出來,自己裝扮成新娘子和沈候入洞房……
反正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傳來傳去簡直傳的不堪入耳。
常敏君就聽得挺頭大的,想讓桑拂月出麵製止這些傳謠言的人吧,可你連源頭都找不到。再來,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怕是根本達不到阻止謠言的目的,反倒給這些謠言火上澆油,讓它們傳的更加厲害。
常敏君是實在好奇這些內裡的,桑擰月就也不瞞著嫂嫂,就將周寶璐做下的事情,咬著耳朵和她說了。
常敏君聞言氣的直磨牙,破口而出怒罵一句,“周氏這個毒婦!”
桑拂月幾人溫聲都看過來,桑拂月和清兒自然滿臉好奇,沈廷鈞卻已經猜到了緣由。
不過這件事瞞的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月兒耐不住嫂嫂的纏磨說給她聽,這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即便她現在不說,稍後也是要說的。隻是這嫂嫂當真烈性,如今橫眉怒目,都險些嚇到月兒了。
沈廷鈞伸出手,攥住了桑擰月的手掌。桑擰月看了他一眼,衝他搖搖頭,又安撫大哥和清兒說“不是什麼大事兒,等進了花廳再和你們說。”
常敏君卻道“還不是什麼大事兒,咱們鶴兒差點就沒命了!”
鶴兒可是桑拂月和清兒的寶貝蛋,兩個舅舅疼他疼得什麼似的。沒看現在鶴兒還在他大舅舅肩膀上坐著呢。他個無齒小兒,雙手拽著他大舅舅的頭發,口水還滴答滴答流到他大舅舅的頭上,可他大舅舅絲毫不嫌棄,還馱著他轉圈圈,可把這傻小子樂的見牙不見眼的。
一聽事關鶴兒的性命,桑拂月直接變臉,清兒也是麵色鐵青。
桑拂月瞪了沈廷鈞一眼,然後也不慢悠悠走了,確實大馬金刀走在了前邊,讓幾人快些去花廳裡。
才在花廳落了座,桑拂月就打發了所有下人。又將鶴兒遞給眼巴巴瞅著的雷戰三兄弟,交代好嬤嬤在旁邊護著,然後將這些小家夥們都打發了。
桑拂月這才盯著沈廷鈞質問道“侯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怎麼就牽涉到鶴兒的性命了?沈廷鈞你好好給我解釋解釋,要是你連他們母子倆的性命都不能保全,我看你還是把他們給我送回來,我親自護著他們娘倆。”
桑擰月一聽哥哥這口氣,就有些哭笑不得,“大哥,不關……”
“不管沈廷鈞的事兒,那你說關誰的事兒?你和鶴兒是他的妻兒,他護你們周全本就應該應分,若是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那你該嫁給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