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便是尖銳呼嘯之聲從土塬上而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土塬上已經宛如幽靈一般,站著不少的黑影!
當先一人,正是許褚。
在許褚身側,有不少的驃騎兵卒,正在開弓怒射而下!
……
……
土塬之上,許褚眉目如電,刀鋒勝雪!
太史慈當年在冀州縱橫,張遼則是馬踏雪區,趙雲在大漠當中橫掃胡人,這些事例每每在講武堂之中出現,都令許褚羨慕不已。如果說文人墨客的榮耀是其文章萬人傳頌的話,那麼作為武將軍人自然就是希望在講武堂之內,能成為老卒為新人講授的傳奇戰例!
所以,許褚見到鮑忠反叛,第一時間並沒有直接去和鮑忠聯係,而是潛藏了身形,借著夜色的掩護,埋伏在了此處。若是鮑忠真的叛投,曹軍必然會有人前來圍剿。現如今戴陵領軍前來,也相當於為鮑忠證明一二。
雖然說當下許褚所麵臨的場麵,沒有當年太史慈張遼趙雲等人的闊大,但是其危險程度也不算差,尤其是在步卒指揮和靈活多變上,許褚也展現出了其天賦和能力!
許褚大喝一聲,便是直接從土塬上撲下,揮刀直砍向戴陵!
戴陵之前若是不開口,許褚還未必能認得出他是領軍之人。結果戴陵沒忍住,出口嗬斥兵卒,就自然被許褚給盯上了!
戴陵等人,可以混到曹軍中軍大營之中,享受和曹氏兵卒相差不多的中護軍的待遇,這個人戰鬥能力都不算差的,可是在遭遇許褚伏擊之下,也是多少有些發懵!
有誰能想到,這是在自家營地之內遭遇了對手的伏擊?!
這可是曹軍大營,不是在營地之外!
即便是戴陵一再派遣兵卒往前探路,但是人總是難免有些慣性思維,鬆懈態度,壓根就沒有人去看一眼土塬之上,又或是扒拉著爬到土壁上去查探一番……
這也很是正常,就像是絕大多數人回家開門,第一件事情絕對不是先往自家房門上的視覺死角那邊看一眼……若是周邊真有人這麼乾的,那妥妥五十萬沒商量。
曹軍頓時被許褚等人的猛烈攻擊打蒙!
下一刻,許褚已經揮舞著戰刀衝進了曹軍的隊列之中,大聲怒吼,刀光閃爍,血色騰飛,普通曹軍兵卒根本就不是其一合之敵!
喊殺聲慘叫聲混雜在一處,頓時就讓這土塬之間的甬道,像是開了鍋一般的翻滾起來!
戴陵原本是靠在土壁上略作休息,結果被許褚盯上。他也是久經沙場,頓時有了警覺,聽聞這空中風聲不對,便是立刻就地一滾!
戰場之上沒有帥不帥,隻有生與死!
耍帥的,怕臟的,那些臉上身上白白淨淨就像是剛洗刷了十幾二十遍,還噴了香水抹了香油的,基本上死得最快。
戴陵就地一滾,也不管地上有些什麼,頓時就將幾根明顯是衝著他來的箭矢躲了過去!
一支箭矢不知道是射歪了,還是追著他來的,就紮在了戴陵臉邊上,濺起泥土碎片打在臉上,讓他又驚又疼!
聽到自己手下兵卒怒吼慘叫之聲響成一片,戴陵就本能的想要翻身而起,招呼手下兵卒或者結陣抵抗,或者就乾脆撤出這條狹長的土塬甬道。他心裡又是驚又是怒,他也沒想到驃騎人馬竟然這般不將曹軍放在眼裡,
在中原之地,他們隻要打出曹軍的旗幟,尤其是中護軍的旗幟,簡直都可以橫行鄉野,讓那些塢堡之內的士族大戶獻上牛酒,在他們麵前俯首帖耳,畢恭畢敬。可現在一支混進了營地裡麵的驃騎軍,不僅是不躲不避,還反過來埋伏於他們!
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戴陵剛從地上爬起,便是發現在火光人影晃動之下,有一名雄壯漢子,揮舞戰刀,已經接連砍翻了三四名曹軍兵卒,正朝著他直撲而來!
眼看著許褚就要殺到麵前,戴陵也沒空去指揮手下兵卒要如何對應了,一個翻滾從地上抓起了一麵不知道誰跌下的盾牌,擎在手中拔出戰刀來對上了許褚。
刀和盾,一攻,一守。
這幾乎是所有步卒最基礎的訓練,最簡單的技能。
可就像是炒青菜和蛋炒飯一樣,似乎誰都能做,但是真正想要做到出神入化端上桌能放光的那種,必然是要在盤子裡麵加些ed的燈珠才行。
曹軍中護軍的武器裝備也不差,雖然戴陵抓到了手裡的盾牌是普通製式的,但是也在木質盾牌麵上覆蓋了兩層的牛皮,盾牌中心還加了一個鋼片增強防禦能力,圍繞著中心的鋼片還釘了一圈的鉚釘和狼牙釘,攻守兼備。
反觀許褚拿著的盾牌,就平平無奇了。
真·平平,即沒有什麼鉚釘,更不用說是狼牙釘,就像是普通的牛皮盾牌刷了一層的黑色漆,而且還因為戰鬥留下了不少刀砍槍紮的斑點和長跡。
戴陵將身軀儘可能的蜷縮在盾牌後麵,腰腿用力,不退反進,頂向了許褚。
因為戴陵藏身於盾牌之後,所以即便是許褚也一時半會攻擊不到戴陵,而戴陵的手段則是想要用自己帶著狼牙釘的盾牌直接撞上去!
戴陵當年也算是從死人堆裡麵爬出來的,驟然遇到襲擊,依舊根據戰況本能的做出了對應!
若是許褚避開,那麼就等於是打斷了許褚撲擊而來的氣勢,若是許褚不避,那麼帶著狼牙的盾牌就會釘在了許褚的盾牌上,不管許褚是想辦法擺脫這釘在一起的盾牌,還是直接丟棄,都等同於是拆開了許褚攻守一體的架勢!
而且戴陵對於自己的氣力還是有點信心,若是對方氣力不濟,說不得可以撞對手一個踉蹌,便是絕殺之機!
戴陵和那些憑著姓氏混進中護軍的家夥畢竟是有些不同,他對於步卒的各種戰技都比較的精熟。拿到弓箭他就是弓箭手,不管是輕箭拋射還是重箭破甲,都是有模有樣。如果拿到的是刀槍,也可以直接劈掛上陣,搏殺一線,唯獨差一點的就是騎術,畢竟中原馬匹較少,所以他是中護軍而不是中領軍。
可是他偏偏遇到的是許褚!
許褚見戴陵衝來,隻是微微低哼了一聲,便也是猛的一蹬地,直接用盾牌和戴陵撞到了一起!
『咚!』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那使出吃奶氣力狠狠撞去的戴陵,隻覺得自己仿佛是撞到了一座山!石壁威嚴,直立千仞,對方矗立不動,戴陵自己卻是全身上下被反震得夠嗆,似乎每一根的骨頭都在哀鳴,便再也控製不住身形,手腳揚起向後便倒!
戴陵向後仰倒的時候,腦子裡麵隻有一個念頭,為什麼他盾上的狼牙釘就紮不上去,反而是被撞滑開了?他嗡嗡作響的腦子,現如今已經是反應不過來了,骨節哀鳴也做不出太多的閃避動作。
許褚一記盾猛將戴陵撞飛,旋即就是跟著大踏步向前,戰刀如同毒蛇探擊一般,刀刃鋒銳無比,輕輕鬆鬆往前一探就將戴陵脖頸食道氣管一同割斷!
鮮血頓時潑賤得甬道四處都是!
一上來就撞殺了曹軍領軍將校,許大官人卻有些不夠儘興……
因為他還以為會是曹洪前來,如此便是可以了結了前緣……
戴陵一死,曹軍這一支中護軍便是發一聲喊,就是士氣全失,或是跪地求命,或是掉頭就跑。
許褚也懶得殺這些失去了鬥誌的曹軍兵卒,便是將戰刀上的血一甩,『問口供!實話實說的可饒不死!』
這些潰逃的曹軍兵卒會暴露許褚等人的位置。
許褚爬上了土塬,看著那些在土塬當中勾連起來的吊橋,也看到了在吊橋之處駐守的曹軍兵卒。
即便是這裡喊殺慘叫聲已經驚動了那些守橋的曹軍兵卒,紛紛將火把朝向了此地,亂晃著指著這裡大叫,但是依舊沒有離開吊橋的位置……
『嘖。』
這就有些麻煩了。
許褚能在這裡埋伏,因為這裡是通往鮑忠營盤的主要甬道。
鮑忠所在的營盤靠著曹軍大營的外延,和民夫的地窩子雜亂交錯,相對來說曹軍的密集程度不高,而且因為架設了大量防備騎兵突擊的工事,所以許褚隻要派人簡單的清除一下就能前進。
但是如果說繼續深入,那麼不僅是曹軍營盤密度增加,曹軍兵卒也會增多,再加上那些在土塬上方守吊橋的,以及那些崗哨箭樓上曹軍兵卒就必然會發現許褚等人的行蹤。就算是可以躲避箭矢的襲擊,一旦被堵在了甬道上,說不得也會如同戴陵一般的死得憋屈!
許褚原本還有一點想要引誘守橋曹軍出動,然後借著機會再搞一波,結果發現那些守橋曹軍根本不離開吊橋位置,這就使得許褚沒有機會再往前走了……
審訊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那些被堵在了甬道上進退兩難的曹軍兵卒很是痛快的有什麼就說什麼,不僅是交代了鮑忠的事情,連帶著曹洪還在中央營盤之中的信息也一一說了。
『這家夥沒出來?還真是穩得住!』許褚哼了一聲,『那就讓他們無法再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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