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一群星官走出大門,分彆登上馬車,整個車隊朝目的地趕去。
……
與此同時,其餘門派參加晚宴者也已出發。
雲槐書社內。
韓青鬆換上了嶄新的袍子,拿出珍愛的玉佩懸在腰間,滿意地端詳著鏡中唇紅齒白,容貌俊美的少年郎。
轉身推開屋門,恰好看到同一條走廊隔壁,秦樂遊也推門走出。
作為有著才子人設,自喻風流的“浪子”,秦樂遊身形峻拔,臉龐更多些棱角,配上微微鬆垮的衣襟,腰間三尺青鋒,比之讀書人更像一名浪蕩劍客。
“唉。”秦樂遊端詳前者片刻,突然長長歎息。
韓青鬆疑惑地打量自己:
“我衣服哪裡不對嗎?”
秦樂遊搖頭,神色惋惜道:
“師弟,若是你個女子該有多好。可惜,是個帶把的。”
韓青鬆臉皮抽動,一劍鞘兜頭打來,秦樂遊敏捷閃避,看上去熟稔至極。
“好了,莫要打鬨了。”
忽然張夫子的聲音傳來,二人這才止住動作,恭敬走去。
庭院中一名名槐院書生聚集,儒雅隨和,蓄著山羊須的夫子站在前頭,叮囑晚宴注意事項。
“夫子,那名補詩的才子找到了麼?”待叮囑完畢,韓青鬆忍不住問。
其餘同門也投來渴求目光。
前日文會後,眾人嘗試尋覓季平安無果,隻好抱憾而歸。
這兩日一群讀書人整日捧著那些詩詞欣賞,越咀嚼,越覺得補全的句子實在精妙,好似本就是原句般。
對那名“補全者”,也愈發好奇。
張夫子心情則更要複雜些,因為相比於其他書生,他才是真正的與之擦肩而過。
雖然後來請雪庭,以及翰林院的諸位大儒尋找,但這才過了兩日,尚且未得到結果。
“尚未尋到。”張夫子搖頭,語氣有些遺憾。
旋即打起精神,道:
“神都大賞在即,在詩文雖好,卻應知輕重緩急,今日晚宴各大派天才齊聚,可謂大賞預演,切莫墮了我書院名聲。”
一群書生肅然挺胸,讀書人,要臉。
張夫子滿意頷首,帶領眾弟子乘車趕往白鹿園。
……
鹿鳴宴,設在神都一座名為“白鹿園”的院子。
據說,名字乃是國師所取,是一處風景秀麗的園林庭院。
“按照往年的規矩,晚宴會分為兩個部分,起初是各大派見麵,由朝廷派出王宮貴族主持,大體是一番友好交談,若無意外,今日主持的便是鹿國公。”
馬車內。
徐修容望著飄動的車簾外,那朝後挪動的風景,說道:
“期間不會有什麼衝突,畢竟演武已經結束,接下來若要真刀真槍地比鬥,也要放在大賞內。當然,若願意也可彼此切磋論道。
“但參與大賞者一般不會參加,沒道理提前暴露實力。其餘一些無法參加的弟子倒是無妨。
“宴會過場結束後,會有宮廷歌舞,而後五大門派的‘長老’們,則會單獨前往一處內殿,坐下來商討大賞具體的內容與安排,這部分才是今日的關鍵,涉及稍後一整個比鬥環節。
“這也是為何至今都未與你們公開講述大賞規則的原因,每一屆都有些差異,要等我們商討完畢後,才能拿出一個章程。
“而在我們商討的期間,便是各大門派弟子自由交流的時候,攀談也好,結識也罷,你們自行安排。若不願參與,那就坐在自己的位子吃喝,也是好的。
“今日晚宴可是宮裡的禦廚準備的,采購了不少好食材……”
徐修容說到這一節,馬車裡的沐夭夭小手拍了拍小肚皮,興奮道:
“我中午都沒吃飯,就等這一頓呢!”
丟人!
這一刻,徐修容突然後悔帶上她,這吃貨,簡直了。
季平安倒覺得本該如此,為了體麵優雅,吃飽了再去赴宴?也是一種選擇,但他不喜歡。
……
說話的功夫,馬車緩緩減速,抵達了白鹿園。
一群人開始陸續下車,隻見院口是披堅執銳的禁軍,核驗過身份,欽天監一行人踏入園林。
入眼處是花團錦簇,竹林翠柏,怪石流水,亭台樓閣,
一座座古建築內,有忙碌的往來穿梭的仆從丫鬟,這時候天色漸暗,一顆顆紅彤彤的燈籠掛滿了園林各處。
宴會的主場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殿宇,長長的回廊上墜著數百隻燈籠,映照出一派金碧輝煌。
走入寬敞大廳,隻見硬木地板上,擺放著一張張食案,分散兩側,樓內幔布輕飄,隨風舞動。
食案間,用黃花木欄杆分隔成不同的區域,居中則鋪設針織地毯,留出極寬敞的空間。
這會廳內人還不多,隻有主位上以鹿國公為首的一群朝臣勳貴。
以及最靠近主位的右側格子,坐著早一步抵達的,國教道門修士。
作為“東道主”,道門與欽天監先到,其餘三個宗派會晚到一些。
“走吧,我們的位置在道門對麵。”徐修容低聲說。
一群星官,以李國風為首緩緩落座,也道門隔著一條寬敞的過道,以及兩重帷幔。
道門那邊本來在低聲閒聊,這會也紛紛投來目光。
季平安注意到,為首的是個穿青色道袍的清矍老者,正是道門長老陳道陵
在他身旁,還有另外兩名長老級人物,分彆是穿玄黑色道袍,一頭銀發的經卷長老。
以及一身杏黃色道袍,捧著一柄拂塵,閉目養神的神符長老。
道門自喻九州第一大派,底蘊很深,這次赴宴的長老也隻是一部分。
相比之下,道門弟子席位中,則以兩道身影最為醒目。
其一,乃身披紅白道袍,膚如白瓷,黑發披肩,氣質高傲冷漠的“聖女”俞漁,此刻正襟危坐,眸光下垂,令人肅然起敬,這般姿態任誰看了,也要讚歎一句“不愧國教聖女”!
其二,乃是一道身披太極八卦袍,背對眾人的男子……長發飄灑,衣炔飄飄,此刻,後腦勺微抬,“目光”先是在洛淮竹臉上停留了下,然後挪移向木院所在區域,定格在季平安身上。
後腦勺灼灼,上下“打量”。
“大師兄,你看,那個人好怪哦。”沐夭夭小聲說道。
“公子,他好像在……呃。”黃賀本想說‘在看我們’,但又覺得這個描述並不嚴謹。
季平安將視線從殿外收回。
沒人知道,從打他踏入此處,源自“星官”的力量便令他清晰察覺到,那針對自己的若有若無的窺伺目光。
危險果然應在這裡!
他神色平靜地轉回頭,裝作隻是好奇四下打量的模樣,這會聽到身旁兩人嘀咕,扭頭與遠處那隻後腦勺“對視”了下。
也是不由一愣。
同時,揣在懷中的符紙嗡地震動,他看向俞漁,發現聖女雙眸低垂,一副冥想打坐的姿態。
季平安抽出符紙,借助桌案的阻擋,同樣正襟危坐,眸光低垂,實則用雙手展開了紙頁。
文字緩緩浮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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