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渡行
“這個……”
僧人聽此,也是一怔,隨即苦笑搖頭:“難說!”
梁蕭聽此,亦是苦笑:“是啊,難說,難說啊!”
確實難說。
倘若此世,沒有修法,乃是一個由帝王主宰的平凡世界,那不用說,他肯定會反,必定會反。
哪怕他本人沒有帝王之心,他手下的那些人,也會求著他,推著他,甚至逼著他,坐上那個位置。
體量到這種地步,大家都沒得選擇。
要麼成,要麼敗!
要麼位登九五,榮華富貴!
要麼粉身碎骨,萬劫不複!
沒有第三種可能,其他人也不會給他第三種可能。
但這個假設並不成立。
此世有法,可做修行,練就神通法術,尋覓長生道果。
“不不不,文氣事農,前人也曾做過,甚至大災之年,還有大儒舍生取義,耗儘一生修為催熟田中糧種,但增量並不多,他是怎麼做到的?”
正是無花出手。
青年神色不變:“你們是什麼人?”
“內中的精氣養分,明顯要高出尋常稻米!”
這李留仙才高八鬥,名滿天下,又修飛劍之法,隱有劍仙之名,未來成就真人,乃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不太可能舍棄自身道途。
更不要說……
隨後,將這一塊碎銀交給老農,再將那大錠銀子還給梁蕭。
“好了,散了吧。”
梁蕭打量著他,拱手問道:“敢問閣下是……?”
就在此時……
“你們來得正好!”
這樣的存在,哪個帝王能夠放任不管,不做製衡,任其發展,無冕稱王?
他會屈居人下,受人擺弄,忍氣吞聲的過活嗎?
“還打人!”
他將最後的希望,也是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那個人身上。
最終,佛門之力,被其整合,各寺高僧以他為表,上各大道觀論法辯經。
見此,梁蕭急忙出聲:“且慢!”
老農看著梁蕭,見他踩在田中,手裡還扯著一株稻穗,頓時怒起:“好啊,伱敢偷東西,走,跟我去見官!”
“這米……”
“喂喂喂,你們乾什麼的?”
說罷,便轉身驅散眾人。
然而,然而……
此外,帝王之尊,還要擔負萬民之力,既是護持,也是拖累,根本無法修行,壽命也難增長。
為首的青年壓住眾人話語,隨即來到梁蕭三人麵前:“怎麼一回事?”
憂那李留仙,也憂那石法王。
他保證能做得更好。
“怎麼回事?”
梁蕭拿出皇子氣度,正欲解釋。
“他們偷東西!”
縱是帝王,沒有三教支持,沒有修者效命,那也不過一尊無用的神像。
另一邊,無花不作言語,兩眼盯著官道路旁,亦是微微皺眉。
顯然不會。
這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就連這位“無花”大師,都與他一起被趕出了京城。
關鍵之時,一聲佛號,金色佛光流轉而過,將那馬夫掌勢化消無形。
“救命啊,有人偷東西!”
“阿彌陀佛!”
無花見此,卻未多言,因為他也是一般訝異。
他多麼希望渡行聖僧能夠歸來,勸解他那喪心病狂,已近瘋魔的父皇,或者乾脆和他一起,像當年支持他父皇一樣支持他重整山河。
助憲宗重掌朝綱之後,被封為“聖僧”的渡行大師又率佛門各寺高僧與十方佛眾雲遊天下,降服各地肆虐橫行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魎。
“……”
梁蕭搖了搖頭,瞥眼向外。
車夫停下,梁蕭招呼一聲,直接就下了馬車。
要知道,近年來,此人行事極為凶悍,以郭北為擊,向金華府外,大肆發展,鐵血擴張,與之為難者,不是被他提劍說服,就是被他提劍斬滅,各方勢力無不避其鋒芒。
青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名老農,接過銀錠,兩指一捏,掰下一小塊來。
稻穗稻穗,金黃的稻穗。
倘若有心偏安一隅,行事怎會如此極端?
幾人將一本冊子拋給梁蕭,隨即調轉馬頭,奔騰而去
一行人離開之後,虛空之中亦有馬蹄響動,還有兵甲金鐵的撞擊之聲,似有一支兵馬無形而去。
“郭北書院?”
帝王,並不能主宰一切,也不是最高貴,最強大的存在。
可以說,沒有渡行聖僧,就沒有雄才大略,英明神武的憲宗皇帝。
“這位老丈,我們……”
梁蕭問道:“請問郭北書院怎麼走?”
一聲叫喊傳來,聽得兩人一怔,回首望去,隻見一名老農扛著鋤頭奔了過來。
“還有這產量,我博覽群書,也看過不少農本,一般稻種畝產最多一二百斤。”
“值日巡生?”
“好了!”
雖然早知道到了答案,但聽他這麼說,梁蕭還是有些失魂落魄。
力量,掌握在修者手中,而修者又以三教為尊。
梁蕭也驚醒過來,當即喝住馬夫。
“這就是文氣事農之法嗎?”
這一辯,整整三月,道釋二門九次論法辯經,渡行一人便勝三位真君,釋門力壓道門,大獲全勝。
可是渡行聖僧在那裡?
梁蕭不知道。
第三,坐守一方,劃地為王,不參與爭龍之事,但也不讓彆人踩到自己頭上,做一個宣調不聽的土皇帝,就如各大道門一般,雖然要割讓出部分利益向新皇低頭妥協,但也不失為存身之法。
一行人策馬本來,趕入場中,竟是幾名勁裝負劍的青年男女。
可他不當皇帝,以郭北書院的體量,未來無論何人上位,都必定會動手打壓,甚至不惜代價,將其覆滅。
如此,自己這個陳朝九皇子,前去鳴霄觀,還能求到靈丹嗎?
梁蕭看著手中被掰下一角的銀子,神情怪異,眉頭緊皺。
直至後來,一名僧人,來到京城。
“不是普通的米!”
馬上的青年解釋道:“整個郭北縣地,都算書院範圍,有主院九座,分院二十四座,以及三十六所中學堂,七十二所小學堂,還有眾多學田,學舍,食堂,校場……這些都是郭北書院,怎麼,你來的時候沒有人告訴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