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本官在自家走動還要通傳了?”他錯開眼,視線落在前方的棋盤上。
上麵已然落滿黑白分明的棋子。
卻是她一人獨弈的成果。
孫琦略過趙氏,走到榻邊坐下。
趙氏趕忙吩咐伺候的婢女再沏一壺新茶。
“妾身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怕怠慢了您。”她說著上前,親自為孫琦撤下遮風的披風。
孫琦伸手一擋。
他並沒想多待。
趙氏是如今的錦妃的生母,他隻是來走個過場而已。
否則再如以前那般對她視而不見,傳出去定會被政敵拿此事說話。
可也不知為何,見趙氏那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孫琦眼前突然浮現烏氏橫眉立目的臉。
他想了想,又將手放了下去,任由趙氏為他解開披風,整理平整後掛在一旁的架子上。
這時下人也將茶端來了,孫琦端起茶盞,捏起茶蓋撇去上麵的浮沫。
茶葉很普通,甚至還不如他那管家屋裡的茶,卻帶著一股淡淡的花香,花香味沁人心脾。
孫琦皺了皺眉沒說什麼,放下茶盞開始打量屋內的擺設。
這麼多年來他是第一次踏進這裡,這才發現趙氏的屋子並不算大,內室與外屋加起來還沒有烏氏那裡的浴房大,十分敝塞。
不過布置的倒是很溫馨。
內外間用一座畫著紅梅的屏風隔開,屏風旁邊的牆角處擺了個鋪著紅綢布的矮櫃,矮櫃上擺了一隻青花瓷瓶,瓶內插著幾種顏色的花草。
花草對過便是他們坐的臥榻,臥榻緊靠牆壁,牆上有一扇窗,此時正緊閉著,窗紙上同樣畫了梅花,隻不過是粉色的落梅。
孫琦第一次跟趙氏距離這麼近,且是在她被納入府中卻七八年沒見過的情況下,難免有些尷尬。
“你這裡布置的倒是不錯。”
他沒話找話道:“這麼冷的天還能尋到開的如此鮮豔的花兒,怕是廢了不少心思吧。”
他嗅著鼻尖縈繞的香氣,一時分不清是那花的香味,還是趙氏身上傳來的。
趙氏聞言羞赧一笑:“如老爺所說,這麼冷的天兒哪還有花願開,這隻是妾身無聊時做的絹花罷了。”
孫琦聞言驚訝,又看了眼那盆栩栩如生的絹花。
若是她不說,還真看不出來這花是假的。
“你是個心思奇巧的。”孫琦感歎一聲,沒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對了,如今鶯兒入了宮,怕是一時半會不得空回來看你,你這裡若是缺了什麼,隻管讓人去同管家說一聲便是。”他看向麵前的茶盞,雙眸一眯。
“妾身謝老爺關懷,不過妾身什麼都不缺。”
趙氏柔聲笑道:“多虧夫人費心,妾身這裡每月用度足夠生活。”
孫琦聞言點點頭,“足夠便好,我已知會夫人讓她多照看你一些,有事你隻管開口便是,隻當安鶯兒的心,彆讓她在宮裡要還擔心你。”
說罷他彆有深意的看了趙氏一眼。
趙氏笑道:“妾身知道了,回頭若鶯兒問起,妾身隻管實話實說便是。”
“您將妾身照顧的很好。”
提起女兒,趙氏麵上劃過一抹柔色。
孫琦頷首,對趙氏的識趣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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