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與真武門總部離得並不遠。
以直線距離計算,也才三十公裡而已。
位居京畿重地,號令天下武林,萬眾仰其鼻息,這便是真武門作為炎黃武術界第一隱世門派的威風霸氣。
當然,那都是過去式了。
毫無疑問,真武門的崛起,一定程度上沾了杜懷真的光。
正是因為杜懷真擁有震古爍今、空前絕後的力量,壓得其餘隱世門派抬不起頭來,真武門才能不斷擴張吞並,打壓異己。
雖然後來杜懷真跟真武門劃清界限,另起爐灶,但終歸還有幾分香火情,沒哪個門派敢挑釁真武門的威嚴。
隨著杜懷真厭倦俗世,破界而去,以及陳寒洲閉關成功,躋身罡勁,真武門遂喪失了第一隱世門派的寶座。
由此可見,隱世門派的興衰榮辱,與頂端戰力息息相關。
若無足夠強大的頂端戰力坐鎮,即便地盤再廣,弟子再多,底蘊再厚,也隻不過是空中樓閣而已。
當杜懷真決定離開時,籠罩在真武門頭頂的光環亦隨之消散。
強烈的不安感和落差感,使真武門迫不及待地想證明自己,向世人彰顯武力,所以他們才挑起了東部行省之亂。
然而命運的奇妙
之處就在於不可捉摸,無法預測。
真武門和天龍派處心積慮,為了爭名奪利,彼此之間殺得血流成河,卻反過來給無極門做了嫁衣。
說到落差感,寧諍其實也有。
甚至比彆人更強烈。
畢竟他是杜懷真的入室弟子,活在後者的羽翼下,無論誰見到他都恭恭敬敬,幾乎從未碰到過挫折。
但如今一切都隻能靠他自己了。
不會再有人巴結他,也不會再有人討好他。
他想要的東西,必須靠雙手去爭取。
懷揣著這種決心,寧諍獨自離開真武門總部,來到位於武盟附近的止戈園。
那座杜懷真曾經常年居住的黑紅高塔依舊巍然矗立,猶如利劍般直插蒼穹,然而裡麵已經人去樓空。
整個止戈園透著一股冷清寂寥,恰好符合寧諍此刻的心境。
寧諍在高塔下站了幾分鐘,又繞著止戈園轉了一圈,然後默默轉身離去。
是夜。
京城,某高級飯店。
豪華包廂內。
寧諍對著滿滿一大桌美味佳肴,卻沒心情動筷。
他在等人。
卻不知道等的那個人會不會來。
以前都是彆人等他,現在變成他等彆人。
個中滋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咚!咚
!咚!”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
寧諍頓時精神一振,坐直身體:“請進。”
一個身材強壯、麵孔方正的中年男子推門而入。
進屋以後,他首先環視一圈,確認包廂內沒有外人,這才在寧諍對麵落座,從頭到尾一聲不吭。
“丁兄,好久不見。”
寧諍嘴角浮現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首先恭喜你高升玄字巡察院司主之位,我早就知道憑你的本事,遲早能夠嶄露頭角,出人頭地。”
被稱作丁兄的中年男子名為丁隆,是武盟的一名高級乾部,也是曾經跟隨過寧諍的一位武道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