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火來逐客令沒有下達,自然一如舊法,遵從秦國施行百多年的《求賢令》精義。
“地廣者,粟多!”
“國大者,人眾!”
“兵強者,士勇!”
“鬆柏之山,為一塊塊石頭堆積而成,方有如今雄奇之態。”
“大河,大江,探詢源頭,不過涓涓細流,行過諸夏諸地,成就滔滔之勢。”
“王者不卻眾庶,能明其德。”
“道,無四方上下之分。”
“秦國一天下,是必然,民……何有諸國之分,民就是民,秦國行此道,四時充美,鬼神降福,此秦王所成始皇帝陛下也。”
“儒家!”
“儒家的路,數百年來,之所以長存,之所以壯大,同樣如此,而諸子百家中那些不住凋零、淪亡的小家。”
“大同小異。”
“道家!”
“數百年來,不過一群道者修行,而道的存在,數千年來一直有。”
“非道家而出道者。”
“儒家!”
“上皇三皇五帝歲月的仁德之舉,亦是儒家之道,雖無儒家之名,深涵儒家精要。”
“你為儒家掌門,當知此道。”
道!
大道!
小道!
百家之道!
萬道皆是道,道也是道!
伏念真的明悟,那麼,儒家接下來的危機會輕而易舉的化為優勢,若然執著於一些事情,許多事……當坎坷。
“……”
“師叔!”
伏念沉吟片刻,並未出言辯駁。
“儒家之儒!”
“儒之本意如何?”
“而今儒家上下,能知儒之本意鮮矣。”
或是因談及一些事情之故,荀夫子此刻來了些許興趣。
“儒者!”
“司徒之行,明悟生死,助人君順陰陽、明教化!”
“此為儒之本意!”
伏念直接應道。
“哈哈,不錯。”
“不錯!”
“協理陰陽,順應造化。”
荀夫子樂然。
“師叔!”
“你之所言所思,皆大同至理。”
“現今諸夏,非如此。”
伏念無奈搖搖頭。
師叔所言,沒有任何問題。
卻也充滿許多問題。
儒之本意如此,卻也非如此。
數百年來,儒之本意自有所變,非最初形態,儒者,儒家,已非最初的模樣。
“隻要這片樹葉可以一直順從天地間風的韻律,它就可以一直飛下去。”
“而不會掉落大地,更不會碎散於泥土之中。”
荀夫子屈指一彈,手中的楓樹之葉便是翩然飛走,順風而動,在此處山峰之巔環繞,未幾,奔向遠處,前往莫名之地。
“這一點!”
“大同可至!”
伏念一禮。
“大同!”
“大同一直都在,卻也有可能不會存在。”
“做你認為該做的事情,此處高山……非一日之功。”
伏念多次語論大同。
大同!
上德不德!
性情善惡陰陽之地!
荀夫子搖搖頭,伏念的境界終究差了一些,無論儒家接下來如何,自己都會支持的。
“師叔,伏念明悟。”
伏念躬身一禮。
“明悟!”
“艱難之事。”
荀夫子頷首。
伏念的悟性,自己是知道的,他當然可以聽明白,可是……能否做的明白順暢,就需要好好一觀了。
“扶蘇公子大婚之後,當會先行一步前來桑海。”
“冬日過後的初春之時,始皇帝陛下會車馬東巡。”
伏念提及一些即將發生之事。
“齊魯!”
“桑海!”
“諸子百家!”
“諸國之民!”
“你將身上的擔子背負的有些重了。”
嬴政東巡。
現在已經不是秘密,鹹陽那裡早就有消息傳出了,現在未有所知的就是嬴政會走什麼線路。
儒家!
於自己浮雲一般!
於伏念,宛若背負千斤重擔。
“師尊當年所托,未敢忘記。”
伏念又是一禮。
師叔數十年來,一直超然物外,於塵世諸般事都有評點,現在……竟有這般話語。
“你前來的答案,我都已經說了。”
“接下來,就看你了。”
荀夫子訝然失笑。
“師叔,不知您可有推演小聖賢莊將來?”
伏念款款起身。
前來鬆柏之山,自然為了一些事情。
師叔說的隱晦,大體能夠看出來。
而小聖賢莊?
儒家有易道之法,當有所用。
“大天而思之,我等可製天命而用之。“
推演?
為何推演?
並無太大意義,若然推演小聖賢莊為好,就一定為好?
荀夫子已然擺擺手。
“……”
伏念再一次陷入沉默。
“不提那些事情了。”
“殘劍在江南可有傳文書前來?離去多日,老夫頗有想念那個小丫頭。”
“天明!”
“算著時間,應該到了才是。”
該說的,自己都說了。
儒家的將來,權柄方向落於伏念的手中,有所成,自然再現諸子百家大家之名。
卻也不為諸子百家了。
諸子百家在秦國一天下的瞬間,就不為諸子百家了。
旋即,話鋒一轉,落於另外一事,總是談論儒家之事,怪無趣的。之所以修行鬆柏之山,也是為了躲避一些人。
“暫時並無,想來過一二日就會有。”
殘劍、飛雪二人離開了小聖賢莊,也帶著他們的孩子離去南下,以觀江南山水形勝!
還要至南海陸豐之地,尋見天明。
天明!
算起來,也有好久沒有見他了,不知道他現在是一番什麼模樣。
陸豐——此地近年來桑海之地、齊魯之地都有一些名氣,許多特產都有傳開,甚至於,天明還送了一些入小聖賢莊。
那個孩子……很好。
眨眼之間,天明已經長大了,還真快。
遙想當年鹹陽宮之事,天明還是頑幼之歲,一晃便是如今,世事、人事皆變幻莫測,墨家……也算他們的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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