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儒家之後,一直研讀先賢經典,且頗有所得,屢次論道,多令師兄弟歎服。
堪為儒家後起之秀。
邵廣晴很喜歡這個師弟。
上首的掌門伏念聞此,亦是看向張良,他的確不錯。
“子房慚愧,尚未有萬全之策。”
淡綠色的雅致素袍著身,玉帶環繞,於小聖賢莊修學已經多年,閒暇修行,浩然已成。
拱手一禮,看向邵廣晴師兄,看向上首的掌門師兄,搖搖頭。
“萬全之策?”
“哈哈,世間焉得有萬全之策?”
“智者千慮,還有一失,何況我等乎?”
“子房,說說你的看法?”
“現今秦國勢力遍布齊魯,如今的局麵不似先前齊國,我等每走一步都有不同的結局。”
“由著諸子百家和鹹陽那裡,我們已經損失太多了,果有良策,勿要隱瞞。”
感子房之語,談直卻陡然笑道。
自子房入小聖賢莊以來,便是跟著自己修行,可也隻是跟隨了一年有餘。
後來,自己便是教導不了了。
便是任由子房在小聖賢莊修行,小聖賢莊這裡的前輩很多,若有疑難,隨時可以解決。
更彆說,還有荀師在。
“師兄所言甚是。”
“若言眼下局勢,秦國攻下臨淄,納入齊魯之地,諸夏為之一統,秦國為一天下之國。”
“儒家之將來,自然要看鹹陽那裡是如何決斷?”
“子房以為,眼下諸夏剛定,儒家宜讀書為上,不宜摻合過多,多言數窮,不若守中。”
“待鹹陽那裡有變,儒家在變,接下來,還要防備與諸子百家的關聯。”
“蘭陵城一戰,諸子百家傷亡慘重,依照秦法,對那些人會繼續追捕的,儒家不宜涉入。”
“子房所語,邵師兄已有言,故而未有更全之策。”
誠如此。
張良隻好出言,實則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邵廣晴師兄所言已然極好。
儒家現在守中為上。
靜心讀書為上。
不宜摻合太多。
萬一惹得秦王不快,便是儒家的災難。
“守正中庸,以為局勢。”
“此策不錯。”
秦國勢大,果然儒家如先前所行,定然不妥,唯有靜靜等待了,等待合適的時機。
“此策雖好,也有不好。”
“儒家當有所為,也當有所不為。”
“根據中央學宮那裡傳來的消息,秦王嬴政對於儒家並未有趕儘殺絕之意。”
“如此,我以為是儒家的機會。”
“更彆說秦國一天下,鹹陽那裡定然有大動靜出,昔者大周攻滅大商,諸侯仍存,天下數百諸侯並列。”
“現今,諸夏間隻有秦國一國,時局迥異,一切當變,一切大變,儒家如果不摻和其中,何以讓儒家之學大行於世?”
江邵泰,迥異於顯耀三脈弟子。
但……道理不弱,儒家之內,名氣不小。
聞諸位師長、師兄弟之言,都傾向於守中,那是一個絕佳的自保之策,卻非強大之道。
萬物陰陽有序。
一味的守中,不意味著真的沒有災禍降臨。
換言之,參與鹹陽大事一二,也不是沒有好處。
“嗯?”
“你想要前往鹹陽?”
“那裡……很危險!”
旁側一位年長的老者眉目挑動。
己身傾向於守中自保,活下來才有機會……施展一切。
直接麵對秦王,並非好事。
“師弟以為江師兄所言不無道理。”
“方今諸子百家,農家、墨家見惡於秦,儒家也已經損失許多。”
“聽聞接下來鹹陽之內,或有一樁大事,涉及諸夏長遠。”
江邵泰身後一人響亮道。
“何事?”
老者輕語,為之好奇。
“千百年前,大周攻滅大商,隨即大封諸侯,以為拱衛中樞王室。”
“卻是春秋以來,諸侯並起,諸國之內,郡縣為生。”
“諸位師長、師兄弟以為,秦王嬴政是否會大封諸侯,延續大周之法?”
“亦或者將山東諸國之地,劃分郡縣,成就鹹陽到各大郡縣,再到各大縣域、鄉裡的秩序?”
“無論秦國此舉是否禮樂崩壞,眼下大勢在秦,我等必須抓住機會!”
危險之中,孕育著大機緣。
為何不拚搏一二。
江邵泰細細述說著自己之策。
“分封諸侯?”
“秦國先王臨死之前,曾有五子留下,秦王嬴政,長安君成嬌,公子海、公子祥、公子清。”
“果然大封諸侯,宗族不顯,外有功臣,大周先例在前。”
“至於郡縣一體,自秦王嬴政攻滅山東諸國後,並未將所有的地方劃歸郡縣。”
那老者與有所思。
話語秦國宮廷隱秘之事,一一道出。
大周當年大封諸侯,同姓得姬姓諸侯國占據一半以上,贏秦王族並不顯。
果然分封,還有違秦法。
不過,從秦王嬴政近年來對山東諸國占領之地的抉擇來看,應該並非無異於封建邦國。
“這麼說……嬴政有可能將那些地方劃歸諸侯之地?”
悄然間,對這個話題感興趣的弟子多了起來。
“也有可能是郡縣之地。”
“不過,無論是諸侯之地,還是郡縣之地,對於我們儒家來說,都不是壞事。”
江邵泰再次說著。
儒家,最大的優勢,就是讀書。
和農家、墨家那群人不一樣。
那些人隻會成為隱患,而他們卻可以為之助力。
行走於諸侯之地,可以傳播先賢道理。
行走於郡縣之地,同樣可以。
“掌門師兄,以為如何?”
隻是,無論如何,儒家現在大小之事,都要決於掌門,之前還有兩位當家。
隨著顏岵、楊寬文身死蘭陵城,兩位當家之位空出。
今日在仁禮之堂論事,不就是以謀接下來的儒家走向。
無論他們八脈弟子說的再多,終究還是要掌門定下。
江邵泰拱手一禮。
旋即,廳堂之內諸人,儘皆看向上首。
看向這位所修內聖外王越發深不可測的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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