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晚仿佛又一次穿越了時空。
她的整個意識沉浮,視線便仿佛是跟隨著二公子的視線,先是落到了那一雙瑩白的玉足之上。
那真是一雙骨肉勻亭,線條完美,宛如天工精雕玉琢一般的美麗赤足。
二公子受了無窮的痛苦,可是在這一刻,當他的視線落在這雙玉足上時,他又不由自主地,生起了無限癡迷。
那雙完美的玉足,輕盈落在一片猩紅的地毯上。而後,這雙玉足居高臨下,伸出來,輕輕抬起了二公子的下巴。
“小可憐兒……”
一道慵懶溫柔,便仿佛是從春水中撈起一般的聲音響起,隻聽那女聲懶懶散散的,卻又帶著輕嗤,帶著笑:“小可憐兒呀,瞧這淒慘模樣,真叫人看了不忍呢。”
二公子被迫抬起頭,視線上移,而後便看見了一張巧奪天工般的臉!
真是無比絢爛,無比瑰麗,說是繁花盛開卻嫌太俗,若比作清風明月,又嫌太淡……
那女子的麵容,清中帶豔,豔中帶柔,柔中帶媚,真真是美到仿佛可以成為一種武器。
宋辭晚本來沉浸在二公子的悲苦可憐中,莫名其妙地已經為他找了無數借口開脫,甚至都生出了不該殺他的念頭……
大洞豎直向上,又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很久,也或許隻是一小會兒,更仿佛隻是一眨眼間,挖洞的黑老鼠就將整個迷宮都給挖穿了!
黑老鼠順著通道,一溜煙跳出去。
他仰著頭,一身狼狽,聽著女子輕聲笑語,他卻隻是癡癡道:“母妃高興,我便不苦。母妃若是可憐孩兒,便賜孩兒在宮中再多服侍母妃兩日吧。”
於是宋辭晚便見到,他的身體伏在地上開始產生了明顯的變化。
他仰著頭,跟隨著那一道聲音,機械一般道:“是……正是如此,乖鼠兒會自己打洞,我能出去,母妃,我能出去!”
方才那一幕,信息量太大了。
說著說著,他莫名地欣喜起來。
畫麵消失了,宋辭晚沒能看到後續。
“母妃,放我出去,我不會再做人了,我便是小鼠,你放過我,放過我……”
前方,至為光亮處,便出現了一張美貌至極的芙蓉麵。
白膩的手掌捧起了小小的黑老鼠,那女子溫柔誇讚:“真是好孩子,你果真做到了呢!”
嘀嗒!
嘀嗒!
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漆黑的隧道中,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一點點蠕動著攀爬。
“母妃,救救孩兒!”
是一種被全世界拋棄,隨時隨地都要瘋狂的感覺。
那女子輕輕笑著,溫柔又帶刀:“好孩子,既是小鼠,又豈會怕這黑暗?”
所幸便在這一瞬間,二公子一句話,又將她所有的動搖都給擊打成了粉碎。
漆黑的迷宮中,二公子四肢染血,渾身潰爛。
……
這一刻,那道溫柔的女聲又響起來了。
他的頭顱變尖了,身體長毛了,尾椎骨下生長出了一條細細的長尾巴,四肢變成了鼠爪,兩顆大門牙突出在了尖尖嘴巴的前方。很快,他就變成了一隻巴掌大的黑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