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鼠出動四肢,飛快刨土。
嘀嗒!
嘀嗒!
恐怖的水聲不知持續了多久,就在二公子四肢磨損,頭痛欲裂,痛苦到他再也無法沉默,於是他開始哭泣,開始嘶吼,開始呐喊,又開始求饒——
但這種淡化,就在這個漆黑的,迷宮世界出現的那一刻,又立刻停滯了。
現實中,宋辭晚與二公子的無形較量還在繼續。
而變化莫測的心魔世界中,宋辭晚又仿佛是再一次經曆了二公子的痛苦,感受到了他的仇恨與絕望。
總有一種言語無法形容的衝動想要脫口而出,那似乎是一句:握草……一種草。
黑老鼠陶醉地倒在了女子溫暖馨香的手掌上,用小小的頭顱蹭了蹭她細膩的掌心,一邊吱吱吱,一邊口吐人言,欣喜哀求:“母妃,孩兒做到了,求母妃垂憐。”
“乖鼠兒會自己爬出來的,乖鼠兒會打洞呢,你說,是也不是?”
宋辭晚:……
宋辭晚隻覺得自己好像是吃到了一個驚天大瓜!
隻可惜,瓜沒吃完整,方才那一幅畫麵卻又如同失了水的河床般,在一瞬間四散龜裂。
迷宮中什麼都沒有,沒有食物、沒有光亮、沒有方向、沒有其他人,也沒有那些奇形怪狀的恐怖怪物。
那一下又一下,平和悠遠的水聲,乍聽起來仿佛能夠使人內心寧靜,然而誰若是長時間去聽,沒完沒了地聽,那卻一定是要瘋掉的。
他已經爬了許久許久,可是卻怎麼也爬不出這無窮的迷宮。
宋辭晚原本都已經漸漸地脫離了對二公子的共情,畢竟方才吃到的那個瓜有點太精彩,她一下子吃猛了,於是光記得吃瓜的震撼感了,又哪裡還記得要繼續同情二公子?
在宋辭晚未曾注意到的地方,她識海中那顆心魔種子,那翠綠的魔種一角,黑斑亦開始有了淡化的跡象。
黑老鼠就好像是見到了世界上最最近親之人,嗖一下他就跳到了那人張開的一雙雪白手掌中。
此刻,這把武器便直直地射中了二公子,哪怕他還那麼小,可是小小的他,似乎已經懂得了什麼是天真的癡迷。
“母妃,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是人,我便是你的小鼠兒!”
嗖嗖嗖!
他將物種的天性發揮到了極致,不多時,他就在漆黑的迷宮中鑽出了一個深深的大洞。
但是無妨,這一幅畫麵看不完全,很快,卻又有更多的零散畫麵旋轉飛來。
尤其是在這個沒有方向、沒有光亮,更仿佛沒有儘頭的迷宮世界中。
唯有一點幽靜的水聲,在這個沒有方向的漆黑世界中嘀嗒嘀嗒……
畫麵又破碎了,而接連吃到奇怪大瓜的宋辭晚,隻覺得自己的腦容量都仿佛是有些不夠了。
這個世界太過千奇百怪,總有些東西是正常人無法理解的。
沉浸在心魔世界中的宋辭晚仍然沒有注意到,經過這一幅畫麵以後,她識海中的黑斑又一次變淡了。
對於那些破碎的畫麵,她也漸漸從沉浸式體驗,變成了旁觀式體驗。
無數的奇怪畫麵仍然如雪花般紛紛飛來,宋辭晚越看,積累的“草”就越多,多到後來,她連“草”都失去了,隻剩下滿腔的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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