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眼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
鎮長張誌咳嗽了一下,掃了一眼眾人,慢吞吞地說道:
“飯也吃完了,大家都去看看,我給你們準備的屋子,來來來,雯雯,你去把大家夥兒都叫過來。”
鎮長的老婆點頭應和,便走向門外。
不一會兒,便來了一群人,熱情地帶著他們八個人離開了。
作為一名渾身上下流露出一股混混氣息的社會青年,張峰被分配到了孤山鎮鎮民老鐵的家中。
晚上,張峰一邊吃著糖果,一邊坐在正廳裡閒聊著。
老鐵是個老實木訥的健壯漢子,倒是他剛上小學的兒子鐵子很是活躍,在客房裡纏著張峰,想從他那裡弄來智能手機玩兩把王者榮耀。
“沒信號玩個錘子玩。”
張峰沒好氣地說道:“小孩子玩什麼手遊,寫作業去,寫不完打你屁股!”
“我可沒作業。”
鐵子,用小拇指扣扣鼻子:“我們學校總共就十個學生,一個老師,可李老師沒了,我們想上學就要去其他的地方嘍,但這幾天,鎮長才不會讓我們出去呢。”
說著說著,鐵子的情緒低落了起來。
孤山鎮現在地處偏遠,條件相比於大城市來說相對落後,很多村民去鎮子外麵務工,大部分有能力的人都在近幾年陸續遷了出去,留下的很多都是老人,小孩。
就孤山鎮現在的小學是兩棟雙層教學樓,大大小小加起來足有二十多間的教室,卻隻剩下十名學生。十個學生中,還有八個還是本地人......
李平生原本隻是支教青年,陰差陽錯就在張峰家鄉的小學乾了幾年,從代課教師,變成了民辦教師,再變成整所學校裡,唯一的在職教師。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以及堅守與奉獻,便成了他的代名詞。
可幾個月前......他染上了一個怪病,離奇病逝。
由於他是外來的支教......眾人根本不知道他的祖籍在哪裡。
隻好將他安葬在後山上。
張峰安安靜靜地傾聽著鐵子那有些思維跳躍、雜亂無章的敘述,在腦海中拚湊出了中年男子李平生的一生。
他其實知道李平生這個人的情況,為人老實,戴著個大眼鏡,說起話來很安穩...這人怎麼就死了呢。
還死的莫名其妙。
“孟老師對我們可好了,不過他不怎麼喜歡說話,一直一個人住在校舍裡,自己做飯。”
鐵子吃著張峰給他的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說道,“村裡人打牌也不叫上他。”
“打牌?”張峰眉梢一揚,“去哪打牌?”
他怎麼從來不知道,村子裡還有打牌的活動,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聽到。
“村長......額...鎮長家。”
鐵子舔著糖:“以前村裡的大人經常一起去村長家裡打牌,一打就是一整晚,不過他們從來不讓女人小孩跟去。”
“我媽說我爸爸以前去過一次,半夜就跑回來了。”
“這樣啊。”
張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麼說的話,他那早死的老爹應該是知道些情況的,但從來沒有跟他媽媽和他說過這些事情。
他死了以後,這種事就更不清楚了。
至此,張峰對那位原來看著慈祥和善的老村長張誌,心中多了幾分失望。
原來村子的水一直很深啊,隻不過是他沒能發現罷了。
過了一段時間,村民老鐵和他的妻子忙碌完歸來,站在門外把兒子叫了出去,讓他不要打擾到客人。
小鐵子跑出屋去,老鐵站在門外,看了眼學生打扮,但滿滿的社會青年氣息的張峰,猶豫片刻,沉悶地說道:
“我們先睡了,你們也早點睡吧。晚上,外麵可能有響動,不要管就好。”
“我在門窗上都釘了木板,外麵的野豬進不來,裡麵的防盜門也打不開,廁所的話,就在樓下。”
“哦,好的,我記住了。”張峰看著站在客廳中的老鐵,他摟著妻子走進了主臥裡。
宋調、曆景、魯宇航是三名在來村子裡遊玩的高中生,由於他們學校放的早,就結伴去宋調的鄉下老家遊玩。
也就是孤山鎮。
三人一齊住在宋調的家裡,深夜時分,輾轉反側的曆景坐了起來,搖晃起睡在旁邊的好基友。
“調子,調子,醒醒啊。”
宋調不耐煩地伸手將曆景的手臂拍走,眼睛都沒睜開,嘀咕道:“乾嘛啊你,大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