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韓湘子對著那酒壇喊了句。
言罷,便有一水柱衝起,好巧不巧落在那大老黑的酒樽之中。
待盈滿之後,那水柱徑直越過大老黑,直接往程老千歲的酒壺之中灌去。
韓湘子之前說過,這酒水管夠,彆說程老千歲是拿酒壺來了,便是一酒缸也行。
尉遲恭見酒水倒滿了,二話不說,就直接豪飲了一杯。
此酒剛一入喉,就烈得厲害,尉遲恭全無經驗,不由得咳嗽了一聲。
待酒水入肚,一股酣暢舒適之感縈繞心頭。
舌尖泛香,便是喉嚨處也多了一絲甘甜之味,讓人回味無窮。
恍惚之際,尉遲恭似乎又回憶了當年在戰場之上,奮勇殺敵,金戈鐵馬的歲月。
這一下,尉遲恭隻覺這酒的味道,更加濃鬱了。
為此,他情不自禁,讚道:
“好酒!”
“真是好酒!”
“老夫,很多年不曾喝到了。”
“我兒寶林,快取酒壺來,不能便宜了這程老知節!”
言罷,尉遲恭目光登時望向一中年男子,吩咐道。
“這……真的這麼好喝不成?”
“我也要!”
“韓道長,給我也來一杯!”
“不,來一壺!”
“……”
眾人見狀,不由得心頭疑惑起來,有些不解望向那尉遲恭。
但見程老千歲喝了一口後,也是稱讚不已,忙對韓湘子道。
這一次,連稱呼也變了!
直接把韓湘子喚作韓道長!
要知道,如此造酒之術,凡人哪有此等手段?
便是造酒祖師杜康在此,也自歎弗如。
這不是仙家手段,又是什麼?
“勿慌,大家俱有。”
望著大家爭先恐後的樣子,韓湘子擺了擺手道。
隨即,他長簫往那酒壇一點,刹那間,那酒壇之中忽得湧出成百上千的水柱,於虛空之中,左鑽右繞,流向大家的酒杯之中。
不到幾息時間,桌子之上,樽樽皆滿。
“好酒啊!”
“便是禦賜美酒,也不過如此!”
“韓道長這造酒功法了得,確有法術在身,先前倒是小覷了!”
“……”
伴隨眾人飲下,各個無不是麵露喜色,嘖嘖稱奇。
對韓湘子釀酒之術,更是讚不絕口。
順帶對他本人的印象,也改觀了不少。
“韓公,這……?”
坐在韓愈身邊的柳河東,見此情形,不由得呆住了。
望著自己麵前那倒滿的酒樽,他將信將疑。
但終究還是按捺不住,端起來,喝了一口。
誰知,剛下肚,柳河東臉色便兀自一變。
“河東兄,如何?”
見狀,韓愈忙問道。
“韓公,這酒說是瓊漿玉露也不過,你快嘗一嘗。”
柳河東一臉酡紅之色,放聲一笑。
“什麼?!”
聞言,韓愈臉色大變。
他難以置信望向麵前那樽美酒。
繼而,神色複雜看了眼場上的韓湘子,心中莫名。
“難道,湘子真的會法術?”
“這世上真有仙佛,若如不然,這該如何解釋?”
“湘子,這些年,你究竟經曆了什麼?”
“……”
彼時,韓愈心中閃過無數念頭。
他終究是沒有喝下這樽酒,但其臉色,卻比先前柔和了大半。
仿佛不再動怒了。
……
……
“韓仙師,沒成想真的是你?”
一炷香過後,大家喝了不少,一些人已經有了醉意。
但在此時。
那坐在狄懷英身旁的周宴,忽得站了起來,一臉激動之色,望向那韓湘子。
他不由自主走到後者跟前,瞪大著眼睛,呼吸頗為急促起來。
“周刺史,好久不見了。”
“看來,你已如願來到長安了……”
望著此人,韓湘子微微一笑。
“下官周宴,拜見韓仙師,若無仙師當年教誨相助,我豈能來到長安,坐上這戶部尚書的位置?”
“請韓仙師勿要推辭,受我一拜!”
聽到此話,周宴一臉感激之色,徑直朝韓湘子跪了下去!
結果他剛低頭一拜。
身後,就響起了狄懷英的重喝聲:
“周宴,你……”
韓湘子尋聲望去,隻見那狄懷英麵沉如水,一臉肅穆之色。
同一時間。
堂內眾人見到這一幕,無比詫異連連。
“周尚書,這是乾什麼?”
“他堂堂朝廷三品大員,怎可對一道士下跪,這不有失體統嗎?”
“如此一來,我大唐威嚴何在?”
“……”
有官員見此,吃了一驚,彼此議論道。
甚至,有心思玲瓏之輩,準備回去參周宴一本。
認為他乃天子近臣,竟無端對一道士下跪,斯文掃地!
而狄懷英叫住周宴,也是有這麼一層顧慮在。
“恩師,周尚書不是什麼魯莽之輩,為人懂得分寸,以我看,此事多半是事出有因。”
一旁曾泰湊近狄懷英身邊,耳語道。
狄懷英微微頷首,認為曾泰此話在理。
在他看來,這周尚書絕對不是莽撞行事之人!
而是心思縝密,胸有溝壑。
但眼下此舉,實在有失禮度。
想一朝廷大員,無端下跪於道士麵前,傳出去有損朝廷臉麵!
同一時間。
韓愈、柳河東、劉夢得等人瞧見這一幕,頓覺得匪夷所思,不理解為何周尚書會對韓湘子下跪?
聽二人言語,似乎相識。
麵對眾人非議,那周宴卻一臉平靜,直到行禮完,才彈了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
“周宴,你為何向韓湘子行此大禮?”
見他起身,狄懷英皺眉問道。
眼下,隻有把此事解釋清楚了,明日哪怕聖上降罪,也有個說辭。
“不知恩師可還得威州戚氏宗族一案?”
周宴並未正麵回應,隻是換了話題問道。
此話一出。
眾人神色一異,威州戚氏宗族的大案,開國少有。
雖過去了兩三年,但回想起來,卻曆曆在目,眾人哪敢忘記。
“本閣自然記得,當初陛下封我為劍南一道黜置使,並威州大都督,徹查戚氏宗族一案,若非有你相助,豈可旬月時間就能告破?”
狄懷英點了點頭,中氣十足言道。
這周宴此前隻不過是岐州刺史,雖說是封疆大吏。
但終究不是天子重臣。
他就是因為揭發此案,加之受到狄閣老看重,才能平步青雲,官至戶部尚書!
“恩師,學生不敢居功,那戚氏宗族之案能旬月告破,韓仙師當居首功!”
“當年若非是他暗中相助,學生怕是寸功未立!”
周宴望了望狄懷英,苦笑道。
“什麼?!”
“事情竟會是這般?”
“周宴,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話音落下。
狄懷英有些糊塗了,他直視周宴問道。
與此同時,滿堂嘩然,一言賓客震驚不已。
誰能想到告破戚氏宗族大案之人,居首功者,乃是韓侍郎的侄孫韓湘子?
周宴心中捋思了一二,才對眾人解釋道:
“不瞞恩師,我與韓仙師此前在岐州就曾結識,他先是助學生懲治了攀附權貴,結黨營私,禍亂一州的伍司馬,事後與我說了那戚氏宗族分族隆山戚家,戚老太爺的惡行。”
“並且一人去了隆山縣,替那枉死的盧芸伸冤。”
“待把證據搜集全了,才寫信告知於我。”
“於是乎,學生這才寫了折子,奏稟聖上。”
“直到學生奉旨趕去威州,韓仙師還在相助!”
“可以這麼說,若無韓仙師,戚氏宗族荼毒百姓一案,到今時也不見天日!”
“韓仙師於岐州有功,於威州有功,於大唐百姓有功,學生這一拜,他理應受得!”
“適才,幾載未見韓仙師,有些麵生,直到有人叫了句,學生才恍然大悟!”
一番話說完。
眾人不由得默然下去。
誰能料到,戚氏宗族一案,有如此天大的內情。
更沒有想過,這韓湘子會是深藏功與名之輩!
一時之間,大家望向他的目光,多了不少敬重。
彆的不少,如此為國為民之舉,值得周宴一拜!
更何況,聽周宴這麼說,韓湘子還是他的貴人!
“原來如此,本閣道你當時,怎麼知道那多辛秘之事,還讓我派千牛衛去往隆山縣拿人……”
狄懷英恍然過來,一切全明悟了。
想到這裡,狄懷英望向韓湘子時,一臉欣賞之色。
他忍不住對韓愈,道:
“韓侍郎,想不到你有如此好侄孫,雖是玄門眾人,但這為民請命,關乎社稷之心,卻不輸我等食君祿的大臣。”
“這…狄閣老,我……”
聽韓愈聞言,已是愣在原地。
他不知該如何答話?
他此前,還在說自家這個侄孫不學無術,有辱門風?
但如今來看,分明是揚他門楣!
……
不是作者菌故意把標題搞噱頭,是明明寫了章綱,內容就是寫不到哪裡去,然後覺得這標題不錯,就用上了。
岐州刺史周宴一事,作者菌在填坑,包括長安求雨其他的,還在填坑。
最後,感謝“塵世尊”大佬的打賞,讓大佬破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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