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月孛天君稱讚一聲,言道。
“有勞天君了。”
鐘馗躬身拜謝。
緊接著,那鐘馗雙膝便忽得跪下,對月孛天君懇求道:
“在下尚有一事,想請天君幫忙。”
“是何事?不妨說來聽一聽。”
月孛天君施然開口。
鐘馗言道:“當年,我進京趕考之前,在路上與兩位異性兄弟義結金蘭,乃生死之交。據說,我那兩位兄弟,在我死後,也自戕在我墳前。”
“我想請天君打探一下,這二人如今下落?”
“你那兩位異性兄弟,倒是與你情深義重,不過既死去多時,想來多半已魂歸地府,投胎轉世去了,不過你也無需擔心,待回頭本君與大帝稟明此事。”
“哪怕那二人已投胎,我也會告知你這二人今時轉世之身。”
茲事體大,月孛天君也不便孤身一人前去地府查明此事。
在他看來,應先與大帝知會一聲才是。
故而,他思慮了一番,才對鐘馗說道。
“鐘馗拜謝天君。”
得知月孛天君願意為此事奔走,鐘馗感激不儘,當即磕頭一拜。
不多時,那韓湘子與月孛天君說了唐皇已將鐘馗封為鎮宅除魔聖君一事。
聽到這裡,月孛天君神色一動,支持道:
“這是好事,一可積攢香火,二可廣施靈願。”
鐘馗心領神會點了點頭,隨即笑了聲:
“也幸虧大帝看重,要不然我這鎮宅除魔聖君,還有些名不副實了……”
幾人在太素宮閒敘了一陣,羅浮真人又準備好了午宴。
因月孛天君要傳驅魔大法給鐘馗,所以要在長安多待幾日。
吃罷午宴後,韓湘子與月孛天君彆了聲,便離開了淳和仙府。
……
……
一炷香後,韓湘子回到了韓府。
那韓愈比韓湘子早到家多時,路上又聽到韓湘子那頃刻消失的傳聞,眼下望他回來,忍不住問起:
“湘子,你是去了哪裡?”
“叔祖,我之前碰到一長輩,與他到了羅浮真人的淳和仙府坐了半日。”
想著不便與叔祖言明月孛天君一事,韓湘子就沒有明說。
“原來如此。”
韓愈恍然,又自顧自道:
“老夫臨到府時,那崔侍郎說過幾日要來拜訪你。”
“以叔祖看,多半是為了那鐘馗一事。”
“鐘馗兄眼下就在淳和仙府,侄孫先前也與他說了,這些無需叔祖操心。”
韓湘子走到韓愈跟前,為他倒了杯茶道。
“叔祖,明日那工部尚書要來韓府。”
說起此事,韓湘子想起了今早在皇宮之中叫住自己的馬尚書。
韓愈喝了口茶,問:
“是你那洞簫廣濟天師廟一事嗎?”
“不錯,不知以叔祖高見,侄孫應該把那廟建在哪裡?”
韓湘子點了點頭,道。
言罷。
誰知那韓愈聽到此話,卻擺手一笑:
“湘子,在你可就問錯人了,上次叔祖大壽,我見你與那欽天監的神課先生交好,此事你應該問他才是。”
“還有那兩袁監正與李監正二人,據說這二人對天文曆法,風水玄學涉獵頗深。”
“倒忘了這幾位了……”
被韓愈這麼一點撥,韓湘子頓時明白過來了。
於是乎。
傍晚之際,韓湘子就去了趟欽天監。
得知洞簫真人來了,神課先生與袁天罡、李淳風三人喜出望外,忙現身迎接。
幾人走到監堂裡,韓湘子先是寒暄了幾句後,便說明了來意。
得知朝廷要為韓湘子蓋一座廟宇,那袁天罡更是率先開口:
“不瞞洞簫真人,比起占卜問卦來,小侄或許不如叔父,但風水八卦之道,卻猶甚些。”
“真人這廟,倒不如由我來選定一址,不知韓道友意下如何?”
“袁監正願意出馬,那再好不過了。”
聞言,韓湘子豈會拒絕,當即應了下來。
“聽說,前夜皇宮鬨鬼,陛下受到了驚嚇,不知是何故?”
神課先生隨口聊道。
韓湘子解釋道:
“是一虛耗鬼作祟,被鐘馗兄給吞了。”
“說起他來,貧道倒忘了與三位說了,今日那真武大帝座下的月孛天君來了長安。”
三人聞言,臉色一變,忙問道:
“什麼?!”
“月孛天君來了!”
“這位神將眼下在哪裡?”
韓湘子說道:“就在羅浮真人的淳和仙府。”
“洞簫真人失陪了,我先去淳和仙府拜會那月孛天君了。”
這長安來了位大神,李淳風迫不及待想瞻仰其風采,故而直接坐不住了,與韓湘子一拱手,就退了出去。
未幾,袁天罡也要起身離開。
“袁監正,莫要忘了明日來我叔祖府上。”
見他出門,韓湘子趕緊提醒了句。
對此,後者朝他揮了揮手,便追上李淳風一道去了。
“神課先生,倒是胸有溝壑,養氣功夫頗深。”
韓湘子回過神,望神課先生寵辱不驚,一臉平淡,不禁讚道。
“月孛天君下凡來此人間,是為了那鐘馗吧?”
殊不知。
這神課先生早就背地裡,袖傳了一卦,他不動聲色問道。
“神課先生果真卜得一手好卦。”
韓湘子由衷一笑。
隨即,話鋒一轉:
“那鐘馗還有兩位結義兄弟,名為柳含煙與王富曲,神課先生不妨也占卜一下,這二人究竟有沒有投胎轉世?”
話落。
神課先生雙袖,便各傳了一卦,隻見他袖袍之內,無風自鼓,有龜罄之聲搖動。
眨眼間,他兩卦卜完,手掌放於桌前。
“如何?”韓湘子問。
“並未投胎轉世,但卻身陷囹圄,任人擺布,但依卦象所現,一切有老樹抽芽,否極泰來之機。”
神課先生莫測高深開口。
聽到此話,韓湘子不得不佩服其這神課先生來。
其實,他占卜的不假。
後世之中,那柳含煙與王富曲跟隨鐘馗一路捉鬼降魔,驅邪鎮宅,也得了果報,位列仙班。
“有神課先生此言,相必鐘馗兄可心安了大半。”
韓湘子臉有燦然之色,道。
話落,神課先生不言,隻是自顧自笑了笑,隨即手掌一揮,桌前便出現了一棋盤,兩瓷碗:
“洞簫真人與老道來下一盤棋,權當收取這兩卦的利息了。”
“神課先生先行。”
韓湘子身為文人,多少會些棋弈之道。
見狀,韓湘子也沒有托辭,反倒是伸手示意道。
言罷,那神課先生也不客氣,撚起一子,就率先落下。
……
第二日。
巳時。
那工部的周尚書,就如期到了韓府來拜訪韓湘子。
“韓侍郎,本官不請自來,還望海涵。”
來到府上,周尚書先拜會了韓愈。
“周尚書,你我同朝為官,不必如此拘禮,請坐!”
韓愈擺了擺手,客氣道。
隨即,對外吩咐了句:
“來人,給周尚書沏茶!”
不多時,韓府家仆就端來茶水,招待於周尚書。
“多謝韓侍郎,不知洞簫真人今日可在家?”
周尚書有些誠惶誠恐接過茶來,隨後問了句。
“湘子,昨日下午去了欽天監,一夜未歸,不過他與我說了,今日周尚書會來,想來他心中有數,周尚書先不必著急。”
韓愈言道。
“不急,今日本官無事。”
周尚書搖了搖頭道。
於是乎,他便在韓府一連等了小半時辰,茶也續了幾杯。
好在有韓愈在旁,他不覺無趣,二人先是聊了一些朝堂大事,又討論了眼下文壇。
“老爺,欽天監的袁監正來了!”
正在興頭上時,有下人進來稟道。
“來的剛好,快請他進來。”
聞言,韓愈忙道。
隻不過,韓愈此時有些困惑,這欽天監的袁監正都來了,湘子怎麼還沒有到?
另一邊。
周尚書得知袁監正來了,也背地裡咂了下舌。
這袁監正,尋常百官想見他一麵可不容易,更彆說求他辦事了。
“袁監正,快請座。”
見著袁天罡進門,韓愈與周尚書一道起身了。
“多謝韓公。”
袁天罡朝韓侍郎言謝了一句,就坐在堂前。
“咦,洞簫真人怎沒來?”
他環顧四周,不見韓湘子,便納悶起來。
“他自從昨日去了欽天監,就沒回來過。”
“難道袁監正不知?”
韓愈眉頭一皺,問。
“我昨日去了淳和仙府,沒在欽天監住。”
袁天罡笑道。
話音落下。
堂內,兀自青光一閃,韓湘子便憑空現身了。
“周尚書,貧道有事來晚了,還望勿怪。”
那周尚書正有感韓湘子此等奇術時,後者卻朝他稽首道。
“洞簫真人,真是折煞本官了。”
周尚書見狀,嚇得趕忙站了起來。
要知道,韓湘子連陛下也不用拜,其身份尊貴可想而知!
“洞簫真人,這是與我叔父下棋去了?”
袁天罡似乎知道韓湘子晚來的原因了,隻因他眉頭皺起的痕跡未曾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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