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你,因鐘馗捉鬼有功,當今天子已封他為鎮宅除魔聖君,還以狀元之禮葬之,此刻那鐘馗正與禮部的崔侍郎趕赴藍田縣。”
聽到此話,杜平心中一驚,難以置信道:
“什麼?!”
“鐘馗兄竟被聖上封為鎮宅除魔聖君,這怎麼可能!”
“不會有假的,若如不然,貧道也不會趕到藍田縣來救你。”韓湘子神色一端,道。
“也對,我鐘馗大哥一向頂天立地,胸有正氣,他不畏權貴,敢撞梁而死,想必死後成為鬼魂,也能有一番建樹。”
杜平回過神來,安慰自己了一句,也算冷靜下來。
不多時,他站起身來,朝韓湘子鄭重一拜:
“承蒙仙師搭救,杜平感激不儘!”
“請仙師,受我一拜!”
韓湘子擺了擺手道:
“不必如此客氣,是你命不該絕罷了。”
接著,他又問:
“說起來你是如何入獄的?可曾受到了冤屈?”
在韓湘子看來,這九色寶蓮之所以會與自己示警這杜平之危,多半是因為鐘馗與自己熟識的緣故。
換句話說,他已與鐘馗牽扯了一份因果。
這鐘馗,在後世乃是萬法之神。
今已是真武大帝的傳人,能和他結一份善緣,在韓湘子看來,也頗為不錯。
“仙師,有所不知。”
“小生是被人給坑害的。”
說到此事,杜平低歎了聲,苦道。
“有何冤屈,儘管說來便是。”
“你鐘馗兄用不了幾日便能趕到藍田縣,到時一定可以為你洗刷冤屈。”
見狀,韓湘子言道。
“事情是這樣的,大半月之前,我與代珩收到了彭兄了邀請,去他家中喝酒。”
“當時喝到半夜,我已快醉了,便提出先回家了。”
“可回家剛睡下,一幫衙差就闖進門來,二話沒說就將我捉去了大牢,說我貪那雙尾玉佩,買賣不成,就設計毒死了代珩。”
“我與代珩二人,雖說不是情同手足,但也交情頗深,斷不可能為了那雙尾玉佩去謀害他。”
“但嚴縣令,卻一口咬死,是我毒死了他!”
“事後,還在我家中搜出了那雙尾玉佩。”
“鐘藜妹子在得知我被押入大牢後,第二日便買通了獄卒前來探望,得知是被冤枉,便四處奔走,隻可惜無濟於事,最後為了我,也入了大牢。”
杜平捋了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與韓湘子簡明扼要道。
“看來,那鐘藜倒對你頗有情意。”
韓湘子聽完,感慨了句。
“事到如今,小生可顧不上這兒女情長,但鐘藜妹子對我這般大恩,卻無以為報……”
杜平搖了搖頭,歎道。
“此事,依貧道來看,多半是有人要陷害你!”
“八成是你口中的彭兄。”
韓湘子心細如發,已經猜出了凶手。
“仙師果真是明察秋毫!”
聞言,杜平臉色一變,不禁讚道。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語氣之中多了絲恨意:
“小生也想不到那彭茂昌是一人麵獸心之徒,他設計陷害於我,百般置我於死地,一是為了鐘藜,二是為那代家的雙尾玉佩。”
“那雙尾玉佩是何來曆?”
韓湘子聞言,好奇問道。
杜平解釋道:
“這雙尾玉佩,是代家先祖之物。據說幾百年前,那代家先祖偶然在玉帶河中所撈得一塊月黛玉,此玉是藍田玉之極品,代家先祖一經獲得,便是遍尋當時有能工巧匠,令其打造而成一對雙尾玉佩。”
“此玉佩,分為陰陽兩塊。”
“若是有情之人佩戴,可恩愛百年,死後不用曆經輪回之苦。”
“在我入獄之後,鐘藜妹子為我奔走,去求了彭茂昌,當時彭茂昌說了,隻要鐘藜肯嫁給他,他就勸嚴縣令放人。”
“但鐘藜妹子是個烈性之人,她自然是不會答應。”
“得知為我翻案無果之後,才選擇來牢裡,與我共同赴死。”
一番聽完,韓湘子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此計還真是一箭雙雕!”
這邊,杜平想到眼下境遇來,又是哀歎了聲,悲觀道:
“隻可惜,我雖明知是那彭茂昌陷害,卻苦無證據,到時怕鐘馗兄到了藍田縣,也為我翻案不成?”
“這翻案還不容易,貧道大可讓那代珩的鬼魂來此,指證那彭茂昌惡行。”韓湘子笑道。
話落。
杜平一悚,隻覺脊背發涼,對韓湘子高看了不少。
沒想到,眼前這仙師還有如此能耐,可把鬼魂給拘回陽間來。
見到杜平那憂懼神色,韓湘子笑而不語。
他所說的拘魂來此,隻不過是最壞的辦法罷了。
事實上,拿下一個彭茂昌,壓根用不著如此麻煩。
雙尾玉佩一案,到了如今,韓湘子不難看出是官商勾結罷了。
若不是彭茂昌與嚴縣令狼狽為奸,怎可如此容易給杜平定案?
思慮間,韓湘子便對杜平道:
“貧道已治好了你身上的傷勢,這幾日,你就隨貧道遊山玩水一番,待鐘馗道友到後,自會去了藍田縣為你翻案。”
“就怕那嚴縣令已有所察覺,提前銷毀了證據。”
杜平擔心道。
“無妨,哪怕銷毀了,貧道也能將其治罪。”
韓湘子悠然開口。
……
……
是夜。
杜平被仙人所救一事,已在藍田縣瘋狂傳開了。
那彭家彭茂昌獲悉此事,嚇得茶飯難咽,當天夜裡,就偷偷摸摸來到了縣衙。
“嚴縣令,禍事了!”
“那杜平究竟怎麼被劫走的?”
“你可收了我三千兩銀子,杜平若不死,一旦事情敗落,你我難逃一死!”
縣衙,內堂。
彭茂昌望著那嚴縣令,惴惴不安道。
這彭茂昌,看上去有三十出頭,一副紈絝子弟的打扮,模樣倒是生的不賴,但氣色稍差,眼窩深陷,麵皮晦暗,看上去有些房事過度。
“彭公子,這找人也是要時間的。”
“更何況青天白日裡,那杜平被人無端救走了,眼下坊間皆傳,是仙人所救?你讓本官如何去尋?”
嚴縣令白了他一眼,反問道。
“那可如何是好?”
彭茂昌急道。
“車到山前必有路,彭公子也用不著慌,大不了離開藍田縣便是。”
嚴縣令倒看得開,為其指路道。
聞言,彭茂昌臉色微變,深望了一眼嚴縣令,不鹹不淡道:
“嚴縣令,怕是玩笑了,我彭家家產全在藍田縣,我豈可走的了?”
“彭公子,本官問你是家產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嚴縣令神色一譏,問道。
“這……”
彭茂昌一下子答不上來了。
見到彭茂昌愣住,嚴縣令便再加把了火,攛掇道:
“實話告訴彭公子,本官之所以今日要殺死那杜平,就是因為那鐘藜之兄鐘馗,已被聖上封為了鎮宅除魔聖君,不日就會隨禮部侍郎來此。”
“這個時候,本官若是你,早就逃了?”
“豈會在這個時候來縣衙浪費時間?”
言罷。
彭茂昌臉色大變,一下子驚站而起,聲音之中帶著一絲顫栗:
“什麼?!”
“那鐘…鐘馗沒死?”
“死沒死,本官是不知道,隻因他若到了,彭公子算是完了,到時無人可保得住你性命!”
嚴縣令目光一寒,沉聲道。
此話一出,彭茂昌瞬間慌了。
他垂涎鐘藜的美色,加之對那代家祖傳的雙尾玉佩起了貪心,才和嚴縣令合謀用了一計來陷害杜平。
眼下杜平被救走了,一旦鐘馗到了藍田縣,那他的齷齪事怕是藏不住了。
到那時,或許自己真的有性命之憂!
想到這裡,彭茂昌坐不住了。
覺得嚴縣令提醒的是,自己得趕快離開藍田縣才是。
於是乎,他趕緊朝嚴縣令拱手道:
“嚴縣令,我想起家中還有一絲瑣事未曾處理,今夜叨擾了,這就回去。”
說完,還不待嚴縣令答應,便步履匆匆離開了縣衙。
望著彭茂昌這般狼狽離去,嚴縣令嘴角戲謔不止。
那彭茂昌前腳剛走,文師爺後腳就走了進來,笑道:
“大人,這彭公子被你這麼一說,肯定會連夜逃出了藍田縣。”
“派幾個身手厲害的,先假意放他出城,等到了無人之地,再將其殺了,記住不要留活口,事後一把大火燒了。”
聽到此話,嚴縣令奸笑了聲,嘴角露出陰森狠辣的笑容來。
卻說。
自從今日那杜平被救走後,嚴縣令與文師爺一直在想應對之法。
最終想到了棄車保帥這麼一招!
隻要彭茂昌一死,杜平不管是死是活,一切都會死無對證!
除此之外,嚴縣令還可借機吞了那彭家的家產!
“大人,放心便是,小的這就派人去做。”
聞言,文師爺陰笑開口。
說完,就走出屋去。
……
另一邊。
那彭茂昌一離開縣衙,就火急火燎的趕到了彭家。
一回家門,他立馬就讓妻妾收拾細軟,隨他逃出藍田縣。
對此,他的妻妾們也不敢多問,見夫君臉色極差,隻好聽命。
而彭茂昌則去了庫房,把家裡麵的金銀珠寶,以及美玉等物,全都命人一股腦裝進了馬車之中。
一番折騰,到了大半夜才一起收拾妥當。
隨即,彭茂昌帶上幾位心腹的家仆,駕著三輛馬車,駛出了藍田縣的城門。
雖說天黑之後,城門早已關閉,但憑借彭茂昌的人脈自然可以叫的開。
更何況,那守城的將士早就得到了嚴縣令的吩咐,隻要彭茂昌出城,一定要開!
夜色之下,彭茂昌回頭望見那城門逐漸被拉遠,心中不安這才少了些。
但為了以免夜長夢多,他還是不停催促馬夫,快些趕車。
如此這般,走了大概幾裡地後,到了荒無人煙的郊外,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停車了?”
“還不快走!”
見狀,彭茂昌一惱,不禁對那馬夫嗬斥道。
“公子,前麵有人攔路!”
馬夫慌慌張張道。
“攔路?”
聞言,彭茂昌心底一沉,趕緊掀開簾子,探出一腦袋來:
“是何人攔路,叫其讓開?”
隻不過,他話音落下。
對麵便傳了一道聲來:
“彭公子,這麼著急是要趕去哪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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