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為何可早先他一步,將鐘藜給救走?
……
……
說崔侍郎與韓湘子、鐘馗約定好時間,要與第二日啟程,趕赴藍田縣。
結果到了這一日,他來韓府,卻被韓愈告知那洞簫廣濟天師有事,提前去了藍田縣。
不得已,崔侍郎隻得與鐘馗一道同去藍田縣。
此行,崔侍郎帶了不少人。
除卻禮部的人馬外,便是他自個的家仆門人。
至於鐘馗,則孤家寡人一個。
一行人出了長安,行了兩日多,終在第三日傍晚,到了藍田縣。
重新回到故裡,鐘馗感慨頗多。
風景依舊秀美,隻是這人卻物是人非了。
來到縣碑處,那崔侍郎騎著馬,與鐘馗言道:
“鐘狀元,本官此前已通知了那藍田縣令嚴文兆,想來他得知我等前來,已率人前來迎接了。”
“臨來時陛下吩咐過了,鐘狀元此行當以狀元之禮待之,故而一些鋪張之風,還望鐘狀元體諒。”
崔侍郎出自清河崔家,吃穿用度大有講究。
他之前派禮部的差官到此,一方麵是告知那嚴縣令要幫鐘馗尋親人,另一方麵就是讓他提前弄好招待。
“崔侍郎,言重了。”
聞言,鐘馗對官場之道也有所耳聞。
聽到這裡,他當下並未在意。
古來狀元,哪個回鄉不是春風得意,光宗耀祖。
規格隆重些也好……
一行人,過了界碑,走了不到三裡,就遙遙望見那藍田縣令,率著一應差吏,以及當地鄉紳豪戶,名門大族前來迎接。
見著人來了,老遠便放起炮竹來,以示迎接。
“哪個是陛下封的鎮宅除魔聖君?”
“不會是哪個穿大紅袍的惡漢吧?”
“這…這就是昔日考取狀元的鐘馗嗎?怎如此鐵麵虯髯之貌?”
“……”
一些藍田縣的百姓們,望到遠處走來的隊伍,不由得小聲議論道。
很快有人發現隊伍之中,那身穿大紅袍的鐘馗。
一見此人豹頭環眼之貌,無不議論開來。
“大膽!”
“鐘狀元也是你等可以非議的?”
一旁官差聽了,登時臉色一般,嗬斥道。
對此,那些人才乖乖閉嘴,沒再言語。
……
這邊。
藍田縣令,嚴文兆見到鐘馗那副樣貌時,也被嚇了一跳。
但還是硬著頭皮,領著縣衙之人,快步走上前,跪拜道:
“下官嚴文兆,乃藍田縣令,今率藍田縣鄉親父老前來迎接鐘狀元以及崔侍郎!”
同一時間。
四周還響起了敲鑼打鼓之聲,又是一串鞭炮響起。
“嚴縣令,不必多禮,快請起。”
鐘馗見狀,手掌一抬,示意道。
“鐘狀元說的不錯,嚴縣令,用不著拘謹。”
崔侍郎望著如此排場,十分滿意,附和了聲。
話落,嚴縣令這才站了起來。
待鐘馗與崔侍郎等人下馬後,他便主動開口介紹,前來的鄉紳大族。
鐘馗對此,並不怎麼在意。
倒是崔侍郎聞了,時不時微微點頭。
“怎不見我那鐘藜妹子?”
鐘馗環顧左右,沒有發現鐘藜,不由得對嚴縣令問道。
話落,那崔侍郎便眉頭微皺,不滿道:
“嚴縣令,你是怎麼辦事的?”
“本官在信中不是說了,讓你找來鐘狀元的親眷嗎?”
聽到這問責之語,嚴縣令趕緊跪了下來,忙解釋道:
“這……”
“鐘狀元、崔侍郎,容下官陳稟,那鐘藜姑娘早些年去了外地,眼下不知到了何處,幾日時間,下官壓根找不出人來,還望二位大人見諒。”
“哦,鐘藜姑娘離開了藍田縣?”
聞言,崔侍郎輕咦了聲,一臉古怪望向嚴縣令。
若後者真的離開了,嚴縣令一時半會尋不到她,也是情有可原。
畢竟,這大唐如此遼闊,州池頗多,誰知道那鐘藜去了哪裡?
“下官不敢欺瞞,那鐘藜姑娘的確離開了藍田縣。”
嚴縣令麵不改色道。
“既如此,你先起來吧。”
崔侍郎言道。
“某家不會相信我那妹子離開了藍田縣。”
“崔侍郎,不妨先與嚴縣令去往縣衙,讓大家安頓下來,至於某家,先回南山鎮一趟。”
聽到此話,鐘馗搖了搖頭。
接著,便對崔侍郎提議道。
“如此也好。”
崔侍郎不疑有他,就答應下來。
話落,那鐘馗就身形一縱,躍入雲霄,往那南山鎮去了。
眾人見到這一幕,無比一臉驚訝之色。
頓覺這聖上所封的鎮宅除魔聖君,果真有些本事。
見鐘馗一走,那嚴縣令這才鬆了口氣。
先前他說那鐘藜離開了藍田縣,隻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崔侍郎,請!”
緩下了心神,這嚴縣令就領著崔侍郎等人,趕去縣衙。
大約小半時辰之後,眾人便到了縣衙。
嚴縣令吩咐主簿等人,去安排隨行的人員後,獨自請崔侍郎到了後堂一敘。
這一到後堂,關上門後,那嚴縣令就命人搬來一大箱子。
“嚴縣令,你……”
崔侍郎見狀,有些不解。
待嚴縣令將那箱子打開,崔侍郎就發現,這一箱全是金銀珠寶,一瞬間整個屋子亮堂了許多。
“嚴縣令,你這是何意?難道想賄賂本官不成?”
崔侍郎麵色一正,問道。
“下官不敢,隻是下官想請崔侍郎幫一個小忙罷了。”
“不瞞崔侍郎,那鐘馗之妹鐘藜,惹下了一樁人命官司,前日被人劫了去。”
嚴縣令忽得朝崔侍郎跪了下來,解釋道。
“你說什麼?!”
“鐘藜犯了人命官司,這怎麼可能?”
“嚴縣令,你話可不能胡說,那是鐘狀元之妹!”
“如今,鐘狀元可被陛下封為鎮宅除魔聖君,與洞簫真人、羅浮真人等人交好,便是本官出自清河崔家,也不敢拿他如何?”
此話一出,崔侍郎麵色一駭,他驚呼了聲,一臉難以置信望向那嚴縣令。
“確有此事。”
“說起來,也是本官治縣不嚴,那鐘藜因生的俏麗貌美,在縣中薄有名聲。但她畢竟是一女子,家無旁人,無依無靠,自然難免遭人欺負。”
“這藍田縣裡,一位名叫權勇之人,欲輕薄欲她,不料被鐘藜一把推倒在地,以頭蹌地而亡。”
嚴縣令點了點頭,無奈與崔侍郎解釋道。
“這……?”
“怎麼會這樣……”
聞言,崔侍郎一愣。
這也太巧了?
思慮間,他不由得狐疑看了嚴縣令一眼。
“下官不滿欺瞞崔侍郎,當時案發現場,有不少百姓可以作證!”
嚴縣令趕緊說道。
卻說。
那日,自從鐘藜走後,嚴縣令就在屋裡,苦思對策。
終於想到了栽贓一法,來陷害這鐘藜。
隻要鐘藜牽扯到人命一案,那鐘馗再有能耐,也無濟於事。
為此,他這幾日一直謀劃此案。
先是派人找到權勇,將其摔死,又花錢買通了一些百姓,來當個證人。
至於這權勇,隻不過是藍田縣一地痞頭子罷了。
“嚴縣令,你可真讓本官難辦。”
見嚴文兆不像說假,一時之間,這崔侍郎也遲疑了。
他有些猶豫不決開口。
半響過後,他才對嚴縣令問道:
“此事,依你看,該怎麼辦?”
“崔侍郎,此事那權勇雖犯罪在先,但他罪不至死,被鐘藜這一推,白白丟了性命,若秉公處理的話,那鐘藜恐怕難逃乾係。”
嚴縣令語氣頗為凝重道。
“鐘藜是鐘狀元的妹子,她不能死!”
聞言,崔侍郎斷然道。
他清楚知道,鐘狀元是何等人物?
也明白那韓湘子、羅浮真人與純陽真人是何等人物?
來的路上,鐘馗屢次與崔侍郎提起他這個妹妹,說自己欠他太多。
如果得知鐘藜犯下此案,鐘馗說什麼也會救下鐘藜。
那鐘馗,有法力在身,若與他打鬥起來,誰能勝之?
一旦事情鬨大,崔侍郎自知也免不了受到牽連!
故而,此事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也就隻有……”
說到這裡,嚴縣令話鋒一轉,眸光一下子陰沉了許多。
崔侍郎是官場老人,自然明白這其中意思。
“就按這個去辦!”
崔侍郎不假思索答應道。
事到如今,也沒有彆的法子。
隻有找個替死鬼才行。
“下官遵旨!”
有了崔侍郎的許可,嚴縣令心中一喜,忙道。
“崔侍郎,若權勇家人鬨騰起來怎麼辦?”
“畢竟,眼下鐘狀元到了藍田縣,權家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先許以重金,若是不行,就發配出去!”
崔侍郎沉聲道。
“下官明白!”
聞言,嚴縣令低頭應道。
見自己托崔侍郎下水成功,他心中可謂是暢快多了。
隻要背地裡將權家人殺死,事後把責任推給崔侍郎。
到時自己哪怕提及代珩一案,這崔侍郎顧忌自己的名聲,也得答應他的請求。
“對了,之前崔侍郎曾在信中說,此來藍田縣之人,還有那陛下親封的洞簫廣濟天師?”
“卻是不知道,這位洞簫廣濟天師眼下人在哪裡?”
似想到了什麼,嚴縣令不禁開口問道。
“洞簫廣濟天師比我們早出發,若是以他騰雲駕霧之能,保不齊早到了藍田縣幾日。”
崔侍郎不疑有他,笑道。
話音落下。
嚴縣令忽得手腳冰涼,如墜冰窟起來。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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