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為什麼要離婚?我不同意!”
遠在揚城西郊的看守所內,陳舒音看到了即將麵臨宣判的朱林安。她原本是打算好好與對方談一次,然後解除兩人的婚姻關係,對方的抗拒讓她那原本就是強顏歡笑的表情迅速冷了下來。
“你自己心裡也清楚,我們兩個人當初的結合就是一場利益交換,現在這個情況,我真不知道你還有什麼可堅持的。”
“就算是利益交換,那也是經過你的點頭同意的,否則我們領不了結婚證,當初我意氣風發的時候你們覺得我能夠給陳家帶來榮譽,不惜用婚姻來綁住我,現在我落魄了,你們就來落井下石?你想要離婚?不可能!”
“我承認,當初同意跟你結婚,的確不是因為我們之間有感情基礎,我也想過跟你先結婚後戀愛,可惜在我們結婚的當天,這一切就已經被你自己毀了,當年的你的確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但如果你事先不向我父親隱瞞你在學校裡還有一個女朋友這件事,我家絕對不會強迫你跟我結婚。”
朱林安無話可說,他也知道自己在這件事的處理上很不是東西,但一個是副縣長的乾金,一個是畢業之後需要返回湘省的學生,該怎麼選擇,或許傻子都會,他為了成為副縣長的乘龍快婿選擇隱瞞自己的戀愛史,又有什麼問題?
見朱林安一直以沉默來對抗自己,陳舒音的語氣更加冷漠了一些:“其實你我之間從結婚那時候開始就沒有夫妻之實,不管你怎麼否認,這都是不爭的事實,算起來我們分居也已經有兩年的時間,就算你不在離婚同意書上簽字,我也可以去申請解除我們的婚姻關係。”
隨後,她不再理會此刻早已麵沉如水的朱林安,從自己所坐的椅子上站了起來,“事情我已經告訴你了,是想擁有最後的體麵,還是將這件事鬨上法庭,選擇權在你。”
“好,我同意離婚。”既然無論怎麼選結果都一樣,朱林安也就不需要再進行什麼無畏的掙紮了,“但我有有個請求。”
陳舒音轉過身,目光中透著冷淡:“你說。”
“我想早點出去,我不想真的在牢裡待上十年,你得幫我。”
見陳舒音轉身要走,朱林安立即出聲挽留,“我家裡已經幫我籌集到了七乾塊錢,我還差三乾就能把當時的非法收入補上,如果你能幫我的話,我就可以早點出去,到時候我加倍還給你。”
“這筆錢我肯定是拿不出來的。”陳舒音一語戳破了朱林安最後的幻想,“既然你的家裡能夠替你籌集到七乾塊,就肯定也不差這最後的三乾,所以這件事我愛莫能助,不過為了給你一些堅持下去的信心,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
“你說什麼?”當陳舒音用不急不緩的語氣講述完她所知道的一個驚天秘密之後,朱林安呆愣在了當場,久久沒辦法緩過神來。
顧蔓枝給自己生下了一個孩子?這怎麼可能呢?當初他們的確偷嘗過禁果,可顧蔓枝是在自己的軟磨硬泡之下隻同意發生過一次,難道說就那麼一次,顧蔓枝就懷上了?
“不管你信不信,消息我已經告訴你了,當初我選擇出國,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我們全家因此被顧蔓枝威脅,迫不得已之下選擇回避,否則你以為你被調去了贛省就相安無事了嗎?那是我們全家在替你背負本該要你來麵對的壓力。”
陳舒音這話是什麼意思?顧蔓枝生下這個孩子,是為了用他來跟自己魚死網破?用這個私生子來將自己徹底毀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顧蔓枝玩得也太大了一些吧,那不就是同歸於儘的節奏嗎?
“你猜的沒錯,顧蔓枝生下這個孩子其實就是為了揭露你人麵獸心的本性,隻不過那時候你還是我們家的女婿,而我的父親也還是江城縣主管經濟的副縣長,所以所有的暴風驟雨都是我們家替你擋了。就憑這一點,你也應該主動成全我吧。”
“好,我現在就簽字。”朱林安這一刻毫不猶豫地抓起筆,在自己麵前的離婚協議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因為他知道,想要認回自己的兒子,他就必須簽這個字。
收起有了朱林安簽名的協議書,陳舒音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接下來,她的話再一次讓朱林安陷入了沉默:“我知道你現在想認回自己的兒子,不過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件事,顧蔓枝已經帶著你的兒子嫁給了彆人,她們母子現在也不在江城縣,似乎也不在寧城,也沒有返回湘省,到底在哪,好像沒人清楚,所以你想要一家團圓,恐怕難度不小,因為她現在應該就是在躲你,以你現在的處境,想要找到她們母子,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這一刻,朱林安終於看透了陳舒音的險惡用心,她明明知道顧蔓枝當時所做的一切,卻一點也沒有向他透露過,直到現在自己身陷囹圄,這才告訴自己在外麵還有個兒子,而自己的兒子居然認了彆人做爹,顧蔓枝為了躲開自己也選擇了人間蒸發,國家這麼大,自己還得在牢裡待上十年,十年後,要他去哪裡去找他們母子?
陳舒音此舉看似在給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卻讓朱林安感到更加的絕望和不甘,好一招殺人誅心。
而造成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她的縣長父親當年看上了自己,如果不是陳茂元的出現,不是陳舒音的同意,或許他跟顧蔓枝早已喜結連理,或許他們的工作不會那麼體麵和輕鬆,日子可能過得緊巴巴,但有妻有子,夫複何求?
原來所謂的幸福居然距離自己那麼的近,他隻要一伸手就唾手可得,而現在,他原本擁有的這一切都被姓陳的這一家人給毀了。
“哈哈哈哈哈。”
想通了這一點,朱林安像是突然瘋魔了一樣,令人感覺戰栗的笑聲經久不息。
“陳舒音,你的確給了我活下去的信心和動力,你放心,我一定會出去的,到時候我回去找你,咱們再好好敘敘舊。”
因為陳家,原本屬於他的小幸福沒了,因為陳家,他現在成了階下囚,朱林安認為他今天所遭受的一切苦難,陳茂元父女就是始作俑者。
“你想報複我?”陳舒音當然能看出朱林安的心理變化,他知道自己可能這輩子再也找不回顧蔓枝和自己的兒子,所以將這股怨念轉嫁到自己的身上也是合情合理。
“那就來吧,我等著你。不過你在裡麵可要好好表現爭取減刑,如果真的需要等到十年之後,或許你也找不到我。”
作為當代海歸,還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沒有被父親這棵毒草腐蝕,陳舒音的未來可謂不可限量,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她就會收到調令,被調去其他更為重要的崗位上,而朱林安就算得到了減刑,那也是一個刑滿釋放人員,麵對這個跟自己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陳舒音根本就不用懼怕他的威脅。
盯著陳舒音離去時那決絕而冷酷的背影,朱林安笑著笑著就哭了,到了這時候,他開始為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萬分,原本他也是有著光明前途的大好青年,麵對能夠少奮鬥三十年的機會,他走錯了路,以至於現在到了一無所有還成了階下囚的境地。
除了陳家之外,他怨不得旁人。
“我會出去的,陳舒音,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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