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玉燕原本笑眯眯聽鬱然說起養殖場裡的趣事,轉頭看到慕雲淵從外頭走來,她臉上的笑容一僵,頓時笑不出來了。
“見過殿下。”
鬱夫人到底是在京城貴夫人圈待過,既然已經知曉慕雲淵的身份,就不能失了禮數。
鄒玉燕斂了臉上神情,低下頭跟在鬱夫人身後也行了一禮。
鬱夫人眼見鬱然還傻站著,擔心慕雲淵責怪,忙拉了她一把。
鬱然在外頭見慕雲淵幾乎從不行禮,一來沒這個習慣。二來,這裡遠離京城,慕雲淵日在村民麵前也沒表露身份,也沒要求她必須行禮。
因此她便自覺給自己免了。
慕雲淵倒是和氣,看了鬱然一眼,這才擺手道:“夫人無需客氣,這裡不是京城,繁文縟節便免了吧。”
“是。”鬱夫人恭敬應了一聲,這才在鄒玉燕的攙扶下起身。
養殖場雖然收拾得整整齊齊,可到底牲畜太多,蓋不住味道,鬱夫人擔心慕雲淵不喜歡,有些不好意思道:“此處不雅,恐擾了殿下興致。”
她瞥了一眼仍是站在一旁無動於衷的自家女兒,默默歎了一口氣。
她是過來人,不是看不出來慕雲淵看自家女兒的眼神。可自古男人的恩寵,有幾個是靠得住的?
喜歡的時候一擲千金為搏佳人一笑,也不妨礙他們在外頭左擁右抱。不喜歡的時候就翻臉不認人,棄之如敝履。
普通男人尚且如此,貴為攝政王的慕雲淵,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他的現下的一時興起,又有多少真心?
他如今對鬱然有點興趣,又有了小魚兒這樣的羈絆,對她或許能縱容一些,也能容忍她的無禮。
可等哪一天,他耐心用光了,自家女兒還是如此態度,受苦的隻能是她自己啊。
鬱夫人隻稍淺想鬱然當下的處境,就已經驚恐不已。
擔憂鬱然的態度惹怒慕雲淵,隻得躬身道:“不若請殿下去小院坐坐,讓小魚兒陪殿下說說話?”
“無妨,夫人自便就是,無需跟我客氣。”
慕雲淵眼見鬱夫人還是這麼客氣,隻得正色道。
鬱夫人並不了解慕雲淵,看他突然變了臉色,更加小心謹慎。
鬱然乖乖站在一旁,閉嘴不說話。
橫豎有親娘在,不需要她出頭。
慕雲淵看她樂得置身事外的態度,不悅地瞟了她一眼。
昨晚假裝沒聽見他的求娶,現在還能假裝跟他不熟嗎?
鬱夫人到底不敢像鬱然那般任性,看慕雲淵態度不如剛來時那般溫和,隻好開口道:“既如此,便讓然兒帶著殿下走走看看?”
這正合慕雲淵的意,點頭道:“夫人請。”
鬱夫人看向鬱然,那眼裡的意思是:畢竟對方是攝政王,輕易惹怒不得,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鬱然眼看慕雲淵是死了心要跟她們一起參觀養殖場了,這才懶懶開口:“這裡頭味道不好聞,殿下可不要嫌棄。”
慕雲淵哪裡看不出來自己不受這女人的歡迎?心中一股怨氣,不免哼了聲,昨晚倒是熱情跟個妖精似的,這才過了一晚,就這麼翻臉無情?
他居高臨下瞟了她一眼,眼中一抹不滿,淡淡哼聲:“尚且還能忍受一二。”
“那便請吧。”鬱夫人到底不能讓鬱然一直拿這樣的態度對慕雲淵,隻能笑著請慕雲淵先行。
說著扯了扯鬱然的衣袖,讓她帶路。
鬱然撇嘴,這才轉身領著眾人一間一間看過去。
原本愛說笑的鄒玉燕,默默低頭跟在眾人身後,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就這樣參觀了半個養殖場,鬱然眼看鬱夫人有點累了,便帶他們去一旁的涼亭歇息。
趁著盧糧等人在那頭招呼鬱夫人的功夫,慕雲淵直勾勾盯著鬱然,眼看她對昨晚之事閉口不提,到底忍不住開口:“昨晚與你說的,你可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