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臉上笑容僵住,這也是她的痛處。
謝鬆岩前後娶了兩位妻子,都沒能生出一個兒子來。
後院裡一群小妾,也沒見誰的肚子有貨,她盼了這些年,竟連個孫子都沒有。
這事,是她和謝鬆岩的命門。每次說起,兩人都是怒不可遏。
特彆是謝鬆岩,府裡甚至都有了他不能人道的傳言。
他為了破除這個傳言,院中的小妾像韭菜一般,一茬一茬的往房裡送,卻是淨水無波,連個漣漪都沒有。
看鬱然似笑非笑的臉,以及村民們意味深長的眼神,謝鬆岩覺得自己仿佛被脫光了衣裳示眾,臊得臉上青紫交替,最終忍不住,咬著後槽牙大喝:“鬱然!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你帶著個來路不明的小野種,除了我,誰還願意娶你?”
孫氏勾唇冷笑了聲,沒有出聲製止謝鬆岩。
村民們驚訝的同時,忍不住罵謝鬆岩:“胡說八道。”
謝鬆岩眼看村民還願意相信鬱然,氣得罵道:“一群蠢貨。”
“既然娶我這麼委屈,你何必大老遠跑來?口口聲聲她是你謝家的血脈,你見過哪個爹爹這麼說自己的孩子?”
鬱然實在是懶得看他,但有些話必須要說清楚,免得日後這母子倆還要死皮賴臉貼上來。
村民附和:“就是,沒見過這麼心口不一的爹。”
“你!”
謝鬆岩氣得臉都變形了,正要發話,卻讓孫氏攔住,朝他使了個眼色。
他們母子倆今日來此的目的,是為了讓鬱然回心轉意,帶著小魚兒回謝家。
其他的,都不重要。
孫氏攔住謝鬆岩,板起臉嗬斥:“鬆兒,你糊塗,便是你再怎麼生氣然兒不理解你,你也不能亂說。”
謝鬆岩冷哼了聲,到底沒接話。
孫氏又換了個和藹的笑容,到鬱然麵前想牽起她的手,卻讓鬱然側身避過,她撲了個空,臉上笑容僵了一瞬,最終都忍了下來。
隻端著笑臉道:“鬆兒脾氣急了些,我替鬆兒給你賠個不是。小魚兒當然不是什麼野種,她是我謝家的血脈。”
說著她拿眼睛瞟著鬱然,慈愛笑道:“然兒,不是我說你,夫妻沒有隔夜仇,你就是再氣鬆兒,也該為小魚兒著想是不是?”
又苦口婆心勸:“再說小魚兒在侯府這樣的高門大戶長大,日後才能好說人家,若是在這鄉野長大,日後能說到什麼好人家?你是她娘,也該為她的將來想一想才是。”
鬱然挑眉,不想他們母子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
這話拿來誆原主或許還可以,卻彆想拿這話來威脅她。
她第一次正視孫氏,眼神淩厲,“老夫人一把年紀,說話可要有分寸。我和謝鬆岩和離兩年,和你謝家已沒有瓜葛。你們母子倆口口聲聲說是孩子的祖母和爹爹,卻又一口一個小野種,你是覺得我們大家都是傻子,還是覺得你可以用這個理由來要挾我?”
“還有,我再說一次,小魚兒如今姓鬱,她是我的孩子,和你謝家一點關係都沒有。才過去兩年,老夫人難道老糊塗了嗎?”
孫氏臉上的笑容徹底裝不下去了,也被鬱然的淩厲眼神鎮住。心中暗暗吃驚,這小娼婦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以前真是小瞧她了。
隻是今日的目的還沒達到,即便鬱然如何否認,她也不能承認。
眼看村民們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和謝鬆岩,孫氏忍了忍又端了一副親切的笑臉道:“然兒真是冤枉我了,我哪裡是在要挾你?我和鬆兒這次是真心想把你和小魚兒接回家的。”
她語氣誠懇,看著鬱然輕歎道:“再一個這是咱們的家事,你看我和鬆兒到現在還沒見到小魚兒,不若咱們進屋去說?”
鬱然不為所動,對她的疏離是個人都能看的出來,“老夫人是沒聽明白嗎?我和你謝家早就兩清,小魚兒也跟你謝家沒有關係,懂嗎?”
孫氏氣得嘴抽了嘴角,令她沒想到的是,鬱然居然連小魚兒以後的路也堵死了。曾是謝家婦,如果小魚兒不是謝家的人,那是誰的孩子?
當然,她並不在意小魚兒是誰的孩子,她隻要一口咬定小魚兒是謝家的,她作為祖母,和謝鬆岩來認回自家孩子,天經地義。便是告去官府,也是她謝家有理。
她當即變了臉色,痛心嗬斥:“有你這樣當娘的嗎?你為了自己出口氣,卻不顧孩子日後的路,讓她背著這不清不白的汙名,日後長大了,誰還敢和她說親?”
“你不疼她,我這個做祖母的疼,你就算是和她爹有誤會,也不能阻攔我這個祖母來看望我的孫兒啊。”
孫氏說著拿起帕子抹淚,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多麼的疼愛小魚兒,多麼的為小魚兒的將來著想。
嘁.....
村民們也算是見識了孫氏的厲害,這說哭就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鬱夫人眼見孫氏如此惺惺作態,氣得罵道:“呸!好大的臉,小魚兒沒有你這樣的祖母。”
孫氏拭淚的手一頓,心頭一股氣哽著,硬是讓她忍了下來。
此刻不能回嘴,不然先前的表演就白費了,就讓這鬱家人威風幾天,等以後回了謝家,還怕沒有機會修理她嗎?
謝鬆岩眼看孫氏占了理卻又讓鬱夫人這一句話給攪了,他不好頂撞鬱夫人,便嗬斥鬱然:“小魚兒再怎麼說也是我的孩子,你敢阻攔我母親探望自己的孫女兒,真當我謝家沒人了嗎?”
鬱然卻跟本不會把謝鬆岩的話放在心上,這裡是西溪村,不是京城,但凡謝鬆岩有點能耐,就不會淪落到打她嫁妝的主意。
“你待如何?你謝家當初是怎麼把我們母女趕出來的,你忘了嗎?當初我給你的那五千兩,你和老夫人也收得心安理得啊。怎麼?兩年過去,你的繼室沒給你留點嫁妝補貼你謝家?所以你們大老遠來胡鬨一番,就是為了我手裡的這點嫁妝?謝侯爺的臉呢,還要嗎?”
謝鬆岩被鬱然說中,氣得暴跳如雷,再也不管孫氏在一旁拚命給他使眼色,當即跳起來惡狠狠嗬斥:“鬱然!你個不知好歹的蠢婦!鬱家早就破敗,若不是看在小魚兒的麵子上,我連你都懶得看一眼。你也彆忘了,我是小魚兒的老子!今日我來看她,天經地義,你們誰都攔不住我!”
謝鬆岩說著一把推開鬱然,就要衝進屋去。
卻讓一人給扭住胳膊,疼得他痛呼出聲。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