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鬆岩和孫氏來到這裡已經過了兩刻鐘,鬱家人攔著不讓進,鬱然話裡話外瞧不起他,還抖出他的老底,謝鬆岩臉麵儘失去,哪裡還沉得住氣?以為是村民多管閒事,當即厲聲喝:“老子來看老子的女兒,誰敢攔......老子......?”
當看清來人是誰時,謝鬆岩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竟是他。
“沒事吧?”慕雲淵環住差點被謝鬆岩推倒的鬱然,眉間冷峭,伸手輕拍了拍她被謝鬆岩碰到的胳膊。
“沒事。”鬱然搖頭,沒想到他這時候來。
剛才的話,也不知道他聽了多少。
慕雲淵握住她的手,低沉的聲音溫柔中帶著讓人安定的沉穩:“不要在意他說的話,交給我。”
鬱然第一次如此順從,輕輕點頭。
確認了鬱然沒事,慕雲淵的目光這才落在被慕劍扣住的謝鬆岩臉上,聲音寒涼譏誚,“謝侯爺好大的威風。”
謝鬆岩咽了咽口水,慕雲淵.....他怎麼出現在這裡?
目光落在他環住鬱然胳膊的手,謝鬆岩頓時覺得事情好像和他設想的不太一樣。
麵對氣場威嚴的慕雲淵,他嚇得有點結巴,“殿.....殿下,您怎麼在這兒?”
慕雲淵眼底一抹寒霜,譏諷道:“怎麼,這地方是謝侯爺家的後院?本王來不得?”
謝鬆岩哪裡還有剛才的囂張氣焰,慌忙搖頭否認:“不....不是.....”
此時的孫氏已經察覺到不對勁兒,忙過來跪下行禮:“老身見過攝政王。”
謝鬆岩也回過神來,忙也跟著跪下:“下官謝鬆岩拜見攝政王。”
屋裡,小魚兒趴在窗戶上,看外頭吵吵鬨鬨,小臉上再也沒有笑容。
扁著嘴,大眼汪汪看著鬱青,小聲問:“小姨,他們這是怎麼了?”
鬱青輕歎一聲,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裡。
她還不知道小魚兒的身世,以為那外頭的孫氏和謝鬆岩是小魚兒的爹爹和祖母,可兩人當初在鬱家出事後,就把鬱然和小魚兒趕出家門,可見不是什麼好人。
如今在外頭鬨哄哄的,擺明了就是欺負人。
可那到底是小魚兒的爹爹,鬱青忍不住問:“小魚兒想他們嗎?”
小魚兒遲疑了片刻,點點頭,又搖搖頭。
“那是想還是不想?”小狗兒看不明白,撓著腦瓜子問。
“小魚兒想爹爹,可是......”
“可是什麼?”幾個孩子眼巴巴看著小魚兒。
小魚兒眨眨眼,她現在有兩個爹爹,若是比起來,她更喜歡好看叔叔。可是,書上說,生了她的才是爹爹....
那好看叔叔又是哪個爹爹呢?
小魚兒自己也陷入了混亂,原本很傷心,這會子和小狗兒、小豆豆三人在一旁討論哪個爹爹比較好。
小豆豆說:“我覺得你的好看叔叔好,他不但長得好看,還給你買了好多的泥人兒、陶人兒,他可疼你了。”
小狗兒本想告訴小豆豆,爹爹可不是憑好不好看來認的,可轉念一想,小魚兒姓鬱,那應該和外頭那個什麼謝家沒有關係,便點頭道:“我也覺得你那個好看叔叔好,他看起來可威風了。”
小魚兒原本有點傷心,可聽小夥伴們這麼一說,她就又覺得,好像是這樣的。
她模糊記憶中的爹爹和祖母不疼她,可是她的好看叔叔可疼她了,婆婆也疼她。還給她送了生辰禮,這麼比起來,還是好看叔叔當爹爹好。
鬱青看著三個小崽子在一旁嘀嘀咕咕,小魚兒眼見的不再皺著小眉頭,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她樂得小魚兒開心,便也不去打擾他們。
和江秋娘相視一眼,兩人都有些不放心外頭的鬱然。
院子裡,慕雲淵居高臨下,睨著跪在地上的謝氏母子倆,沒有開口叫他們起來。
伏在地上的謝鬆岩隻覺得頭頂上的目光寒涼如霜,能把人凍住,又仿佛刀劍般,要把他生生劈成兩半。
明明慕雲淵什麼都沒說,他卻覺得如芒在背,大冬月裡,額頭竟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四周圍著的村民都自覺安靜下來,等著看慕雲淵如何收拾這母子倆。
慕雲淵沉默了半晌,才不緊不慢問:“老夫人和謝侯爺不在京城好好待著,來這兒做什麼?”
孫氏到底活了大半輩子,慕雲淵這時候出現在這裡就已經很不尋常,如今這問話的語氣,顯然是要管這事了。
她斟酌了片刻,決定不隱瞞,慕雲淵縱然位高權重,也不能插手管彆人的家事。
當即恭聲道:“稟殿下,兩年前我兒和鬱家娘子和離,鬱娘子帶著謝家血脈定居於此,今日恰逢孩子生辰,我和我兒想念孩子,從京城來看望孫女兒,卻不想因為誤會,鬱家攔住不讓老身見自己的孫女兒,求殿下為老身做主。”
說到傷心處,她拭了一把淚,才俯下身去,伏在地上。
“我娘說的都是真的,請殿下明察。”謝鬆岩也好跟著俯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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