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的鶯歌和綠意,同樣暗暗吃驚。
大婚日期將近,發生這樣的事,接下來要怎麼辦?
她們兩人在王府那麼久,心底到底是偏向慕雲淵的,綠意過來小聲對鬱然道:“姑娘,事情或許另有隱情,您不如向殿下確認?”
她說話的聲音雖小,可鄒玉燕離得近,把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她心中悲憤,把失去丈夫的悲痛轉嫁到慕雲淵身上,聽她為慕雲淵說話,頓時冷笑出聲:
“你是他的人,自然為他說話,可他害了我鬱家,怎能心無芥蒂的來娶鬱家的女兒?”
謝鬆岩在房裡聽到外頭幾個女人為了當初的事爭執,得意地嗚嗚直叫,奈何嘴巴被一塊布從中間分開綁在後腦勺,咿唔半天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也沒人關心他想說什麼。
門外,綠意咬了下唇,知道此時說話可能會讓鬱家人討厭,可朝堂上的事,她們也不清楚,與其猜疑,不如當麵對質。
便放緩了語氣,輕聲道:“少夫人誤會我的意思了,此事當初牽連甚廣,便是殷浩背後有太後,也照樣被入獄。少夫人心中有疑問,可找殿下對質,或許能解開疑惑,您說呢?”
鄒玉燕認定了是慕雲淵害死了她的丈夫,此時哪裡聽得進去勸告?除了生氣,就是捂嘴痛哭。
倒是鬱夫人還算冷靜,她不能不考慮鬱然的幸福,且綠意說的也有道理,真真假假,等問過慕雲淵便清楚。
她歎息一聲,擦了擦臉上的淚珠,“確實是這樣沒錯,等明日我親自問懷璟,咱們不冤枉任何人。”
鄒玉燕從上次離京,心中便背負著這個秘密,這些日子看到慕雲淵時常往家裡跑,婆母還把慕雲淵當成個寶貝疙瘩,她隱忍了這麼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揭露這件事,如何聽得進去鬱夫人的話?
隻當她偏心鬱然,她心中失望,一雙眼底因為哭泣而布滿血絲,忍不住控訴:“娘怎能如此偏心?春哥就不是您的兒子嗎?您忘了春哥是怎麼死的嗎?如今為了二妹妹,娘要跟殺夫殺子的仇人結成親家嗎?”
此話無異於殺人誅心,鬱夫人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差點倒下去。
好在一旁的鬱然眼疾手快扶住她。
她默默把鬱夫人扶進屋裡,轉頭對眾人道:“都進來說吧,外頭冷。”
剛才她們匆匆趕來,大家便都在門外說話,如今鬱夫人如此,倒也不好一直站在外頭吹冷風。
“少夫人,外頭冷,有什麼進去再說吧。”王嬤嬤察言觀色,眼看喜事就要變成壞事,心中也是無勝唏噓。
屋裡,鬱夫人拍著胸口,痛苦地嗚咽著。心中的痛苦並不比鄒玉燕少。
在她心裡,手心手背都是肉,鬱春時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骨肉,怎能不心疼呢?
鬱然看家裡兩個女人傷心成這樣,心中也是唏噓萬分。
她自然是相信鄒玉燕對鬱春時的感情,她寧願留在鬱家守寡,也不願跟家人回去改嫁,可見對鬱春時的感情不假。
可恰恰是因為她對鬱春時的感情太深,反而容易被人利用。
聯想到謝鬆岩如此反常的舉動,說不是背後有人攛掇,她是不信的。
鬱家父兄的事自然是要和慕雲淵對質的,但是誰給了鄒玉燕這個信息,誰讓她把謝鬆岩放進來,這個她也要弄清楚。
她給鄒玉燕倒了一杯熱茶,示意她喝點茶潤潤,這才問:“嫂子這些日子身上不利索便是因為這件事,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