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然不想讓人覺得她仗著衛太妃來打壓人,便說:“小魚兒還沒吃完,不如母妃先陪著她,我去前頭瞧瞧?”
衛太妃心中詫異。她原想去給鬱然撐腰,如今聽她的意思,倒也樂意放手讓她自己處理。
畢竟她若是連這幾個人都對付不了,日活如何管這偌大的王府?
“好,我讓南杏陪你,有拿不準主意的地方,就派南杏來回我。”
“好,謝母妃。”
衛太妃點點頭,“去吧。”
鬱然帶著南杏、侍書和侍畫出來,眾仆婦已經在寒風裡等了半刻鐘。這也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距離接觸鬱然,大家對鬱然好多於敬重,都說商戶女家教不好不懂規矩,眾人看她姍姍來遲,倒是篤定心中所想。
李氏第一個表示不滿,小聲嘀咕:“大冷天的,她做什麼讓大家等這麼久?”
“人家是主子,你便是不願意,那也要等。”有人陰陽怪氣附和。
南杏讓人端了把椅子給鬱然坐下,這才對眾位仆婦說道:“老太妃年紀大了,這些年漸漸不怎麼管後院的事。殿下是男子,每日有忙不完的朝政,照顧不到後院。但老太妃和殿下一直以來對大家都比較寬容,大家也守規矩,這也讓老太妃和殿下省了不少心。”
有口條伶俐的仆婦笑著奉承:“那是自然,我們都是王府的下人,自然該遵守王府規矩,把後院打理好,讓老太妃和殿下安心,是我等的職責所在。”
李氏也接口奉承:“是啊,我們生是王府的人,永遠聽老太妃和殿下差遣。”
她這話外的意思,便是隻認老太妃和殿下。侍畫可是聽得明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南杏淺笑了笑,點頭道;“大家明白自己的身份便好。今日叫大家來,還有一事要跟大家宣布。”
“什麼事啊?”
有些反應遲鈍的,還沒想明白是什麼事,交頭接耳議論。
“是啊,敢問南杏姑姑,是什麼事啊?”彭氏腆著臉笑問。
李氏對侍畫不滿,又對鬱然多有誤會,這會氣還沒消,便明知故問:“咱們一貫以來循規蹈矩,做事也沒出過差錯,也不知是什麼事?需要讓大家大冷天早晨站在這兒?”
她這一臉笑意盈盈的,以為自己有多高明,卻不知南杏已經問過侍畫,把今早在廚房發生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
麵對她的笑臉,隻冷聲道:“主子叫你來,你來就是,哪兒那麼多問題?”
這一句話著實不給她臉麵,李氏笑容僵在臉上,心中的氣更盛。可南杏到底是老太妃身邊的,她敢怒不敢言,隻得不情不願地閉嘴。
南杏本就是要幫鬱然立威的,越過鬱然懟了李氏,在眾仆婦麵前,她躬身低聲下氣請罪:“奴婢僭越了,還請王妃責罰。”
鬱然詫異,頓時明白她的苦心。她這是讓她處罰她,好在眾仆婦麵前立規矩。
方才那位仆婦看她的表情很是不滿,卻不敢頂撞南杏,想來是看在衛太妃的麵子上,不敢胡來。
但對她這位剛進門的新婦,那就不一定了。
這些仆婦大多都是在王府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和王府上下的人都有交情,每個人掌管府裡某個事物,雖說是下人,有時候做事,還需要她們配合。
大家明麵敬她是主子,但背地裡,就不知道了。
若是不讓她們心服口服,日後隻怕要讓這些人給拿捏。
但南杏也沒有錯,她也不能為了自己立威而處罰她。
思忖片刻,鬱然笑道:“南杏姑姑何錯之有,你是府裡老人,知道的比我多,我若有不懂的地方,還要感謝姑姑提點,斷沒有要責罰姑姑的道理,姑姑快起來吧。”
南杏有些擔憂地看向鬱然,一時也不知道她明白沒明白她的意思。
便看到鬱然朝她淺笑道:“姑姑放心,我心裡清楚得很。姑姑作為母妃身邊的老人,資曆比我老,這些話彆人說不得,但姑姑說得,姑姑快起來吧。”
南杏隻得笑著謝過,退到一旁。
李氏和彭氏兩人見鬱然這樣好說話,都有些不屑,低聲嗤道:“果然是個怕事的。”
鬱然倒把兩人交頭接耳的話聽了一耳朵,她倒不是怕事,隻不過想用自己的方法。
她在西溪村也有自己的養殖場以及工人們,對人員管理這塊倒不算陌生。
簡單向南杏了解了一下王府裡各處人員分配,便大概了解了這些人的作用。
今早侍書去取點心讓人趕回來的事,侍書和侍畫回來便已經稟報給她。
思忖片刻,她問前頭幾個看起來比較有臉麵的仆婦:“我剛來,對府裡很多人都還不認得,不知這幾位姐姐叫什麼,主管府裡什麼事?”
今早關於她的流言都在王府下人間傳開了,如今眾人看她麵目和善,說話也客氣,更是沒把她放在眼裡。
彭氏是第一個說話的,她笑了笑,道:“老婦姓彭,是管後院大小門鑰匙的。”
其他幾個仆婦也一一報上了名字和所管理的工作。
輪到李氏,她眼睛簡直長到頭頂上,高聲道:“我是管府裡廚房的。我要說一下,這些年以來,咱們廚房有個規矩,那就是卯時前的點心是為了殿下準備的,便是誰,也不能用了殿下的份例。”
她這話是不打自招,南杏冷笑一聲,暗道是個蠢的。
侍畫更是咽不下這口氣,騰地站出來,朝鬱然行了一禮,道:“稟王妃,今早便是這位攔著不給侍書點心,讓小魚兒餓了一早上。”
李氏眼見侍畫不過小小年紀,如今竟真的在主子麵前告她的狀,當即翻臉罵道:“哪裡來賤小蹄子,亂攛掇什麼?”
鬱然不動聲色掃了一眼大聲嚷嚷的李氏,暗道這人當真是把自己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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