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著碗裡的青菜吃,又喝了幾口雞湯,這才說:“再過幾日,便該開始春耕了,我要去趟雎陽。”
慕雲淵怔了下,所有方才她如此殷勤,便是要跟他說這事的?
“你想去便去,我何時攔過你?我明日讓慕風在車裡多加些軟墊,這樣你路上也少受些罪。”
“不是說你,是母妃,今早去母妃院裡,老人家怕我來回奔波太累了,影響日後生養,我瞧著她擔心,還沒跟她說。”
慕雲淵沒覺得是多大的事,生養自然是重要的,但她喜歡研究雜交水稻,如果不讓她做,她隻怕要跟他急。
自然,她是自由的,她不僅僅是他的王妃,她也是她自己。她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隻要她高興便成。
“我當什麼事,你彆擔心,明日我會和母妃說的。”
這事今天一天都懸在鬱然心裡,這下慕雲淵親口承諾,她心中石頭落地,心情都輕鬆了,眨巴著眼睛朝慕雲淵笑得溫柔:“你最好了。”
慕雲淵看她眼裡閃著亮光,誇他的時候連吃了兩口麵,他心中受用,彎唇輕笑;“你才知道嗎?”
鬱然喝了口湯,嘴裡含糊說道:“一直都知道。”
“慢點兒。”
慕雲淵順手取了乾淨的帕子遞給她。
鬱然笑著接下,兩人吃完麵,肚裡積食一下也睡不著,便去院子裡散步消食。
第二天慕雲淵果然守諾,借著去給衛太妃請安的功夫,便把這事和衛太妃說了。
衛太妃還不是為了他?
看他巴巴著一大早特地過來和她說這事,這含在嘴裡怕化的勁頭,當真又氣又無奈。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你年紀也不小了,若是拖上一兩年,日後孩子尚未弱冠,你就已經頭發花白了。”
慕雲淵抿唇笑道:“母妃不信你兒子日後會兒孫滿堂嗎?”
衛太妃沒好氣瞟了眼兒子,“你彆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再說然兒一個女子,日日在田間奔波,你不心疼嗎?”
“她喜歡,何況也不用她下地。”慕雲淵道:“如今滿朝上下都很期待,陛下也對此抱以厚望,高產水稻除了她,世上沒有第二人能種得出來。”
衛太妃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比起兒子的子嗣問題,那些民生大事,自有男人們去操心。
一個女子整日混在男人堆裡,先不說體統不體統,便是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世人也未必會念她的好,隻怕那些後宅婦人還要在背後說兩句閒話。
慕雲淵看她其實都明白,便笑著哄:“您的兒媳婦日後是要名留青史的人,若日日拘她在內宅,豈不是天下百姓的損失?”
衛太妃看兒子這滿眼驕傲的模樣,當真是啞口無言。
慕雲淵眼看已經說服母親了,便又保證:“母妃且放心,子嗣的事,我自有計較。”
衛太妃攢眉瞟了他眼,能有什麼計較?不過是然兒說什麼便是什麼罷了。
都說兒大不由娘,何況她這個兒,有主意得很,每次答應得好好的,轉頭還不是按著自己的想法,該怎麼做怎麼做?
好在兩人如今蜜裡調油如膠似漆,抱孫子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衛太妃也不想插手太多,提過他們心中有數就是了。
“然兒什麼時候去雎陽?我讓南杏先去宜春山莊那邊收拾出來,她去了就能住。”
慕雲淵道:“她在西溪村那兒住,離稻田近,平日裡也少奔波些。”
衛太妃和南杏對看了一眼,心中已經知道,這是鬱然的決定。
不過既然兒子沒說什麼,她也就撂開不管了。
“你們看著安排,怎麼方便怎麼來吧。且有一件你們得聽我的,西溪村那兒沒人侍候,帶幾個府裡的老嬤嬤去穩妥些,日常吃食也離不了人。”
“此事母妃安排便是。”
慕雲淵正有此意,婆子的事,自然是母妃安排的最妥帖,他不會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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