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塔夫,加外部場吧。”
聽到法拉第的這番話。
一旁的基爾霍夫立刻走到桌子的另一側,取出了兩塊電極。
這兩塊電極均為金屬材質,不過看不出具體的金屬種類,總之不是鋅就是鋁。
它們的大小有些類似後世的平板電腦,厚度約有兩指寬,外部還連著一些導線。
眾所周知。
有關陰極射線的研究,其實是個時間跨度很長的項目。
在1858年普呂克發現了陰極射線後。
一直要到1879年初,克魯克斯才會確定它帶能量的性質。
接著還要再過十多年,才會由jj湯姆遜公開它的本質。
但如今卻不一樣。
徐雲雖然沒有把陰極射線的所有秘密都一次性揭開,但很多關鍵性的思維節點他已經藉著‘肥魚’的身份告訴給了法拉第。
因此法拉第可以很輕鬆的直接省略一些無意義的時間,將實驗的效率達到最大化。
例如從複雜的性質研究,直接跳到現在的......
電性檢測。
在拿出兩塊電極板後。
基爾霍夫將兩塊它們小心的放到了真空管兩側,固定好位置,保證彼此互相平行。
接著將通路與真空管外部的導線互相連接,便退開數步,開啟了電源。
很快。
隨著電動勢的出現,兩塊帶電的金屬板之間出現了電場。
又過了幾秒鐘。
真空管內的藍白光線逐漸開始產生了變化,從原先的筆直照射,慢慢開始變得彎曲起來。
小半分鐘後。
光線的偏轉已然轉了個大度數,清晰的肉眼可見。
見此情形。
法拉第、韋伯與高斯三人,瞳孔同時一縮!
法拉第扶著椅子靠背的右手,更是緊緊一握!
實話實說。
從現象本身角度來說,陰極射線的偏轉其實很簡單:
此時它轉向了左側的金屬板,與電場的預設方向相反,因此顯然帶負電。
但令法拉第等人驚訝的並非現象表麵那麼簡單,而是因為......
陰極射線居然真的會受到電場力!
要知道。
在一個多月前的開學式上,徐雲已經通過光電效應驗證了光的微粒說。
目前這個實驗已經傳遍了歐洲科研界,幫助微粒說和波動說重新回到了對等的位置上。
在這個前置條件的背景下,陰極射線還會發生偏轉,這便說明了一件事:
陰極射線是帶電粒子的粒子流!
更關鍵的是。
可見光雖然存在波粒二象性的說法,但它的‘粒子’卻不受電場磁場的乾擾。
因此目前為止,所有人都隻能用實驗佐證它的物理性質,卻很難做到‘捕捉’這種微粒的存在。
可由帶電粒子組成的光線就不一樣了。
它不像電流那樣無法觸及,因為光線是可以通過肉眼進行觀測的物質——這是徐雲早先刻意引導形成的錯誤知識。
如此一來。
加上陰極射線的帶電屬性,隻要通過物理和數學相結合,就一定能研究出那個‘微粒’的一些詳細屬性!
想到這裡。
法拉第不由深深的歎了口氣。
實際上早在12年前,就是輝光現象剛剛被發現的那會兒,他也曾經嘗試過施加對光線施加電場的操作。
奈何當時真空管的真空度較低,電場引起了引起了殘餘氣體的電離。
最終導致了相關實驗的完全失敗。
也正是這個嘗試的失敗,才讓法拉第徹底放棄了研究輝光現象的想法。
自己當初究竟錯失了什麼啊......
隨後法拉第深吸一口氣,強行將心中的感歎暫時拋到腦後,轉身對基爾霍夫道:
“繼續吧,古斯塔夫。”
基爾霍夫點點頭,上前又取出了幾樣設備。
其中一個是人工改造過的磁極,麵積很大但是很薄。
另一個則是一個開口的銅桶。
銅桶的構造簡單到甚至不需要用文字來描述,外觀無限接近於後世食堂裝湯鐵桶的縮小版。
不過玩意兒還有一個名稱,叫做法拉第圓筒。
它和驗電器組合在一起,便能做到驗證電量的效果。
接著基爾霍夫將整個磁極放到了試管下方,又將法拉第圓筒接到了陽極的位置。
看著正在鼓搗設備的基爾霍夫,徐雲忽然想到了什麼。
隻見他悄悄轉過頭,不動神色的瞥了眼一旁的威廉·韋伯。
不過湊巧的是。
韋伯此時也正好看著這兒,對上徐雲的視線後不由和藹一笑:
“怎麼了嗎,羅峰同學?”
徐雲見狀表情一僵,連忙乾笑著擺了擺手:
“沒事兒沒事兒,屋裡好像有蚊子在飛,我就隨便看看。”
韋伯一臉疑惑的朝四下裡看了一圈。
如今是最冷的12月末,還能有蚊子?
收回目光後。
徐雲輕輕呲了呲牙。
雖然蚊子的理由有些扯,但他總不能告訴韋伯,自己忽然想到基爾霍夫原先是他的助手,如今轉投到了法拉第手下做事,想看看韋伯有沒有什麼牛頭人的表現吧.....
咳咳......
而就在徐雲和韋伯說話的間隙。
在鼓搗設備的基爾霍夫也拍了拍手,對法拉第道:
“教授,設備已經準備好了。”
法拉第點點頭,來到桌子邊緣,指著陽極一端的法拉第筒道:
“辛苦了,古斯塔夫,按照計劃開始吧。”
基爾霍夫點了點頭,快步來到法拉第桶邊上:
“好的,教授。”
待基爾霍夫落位後。
法拉第先將磁極阻斷,接著開始調整陰極射線,使其能夠過一條狹縫進入陽極內的法拉第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