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壓四五枚銅子的。
也有壓玉釵銀鐲的。
還有豪擲錢莊憑據的......
在這些下注的人中,徐雲甚至還看到了幾位穿著官服的衙役!
真是個瘋狂的朝代啊.....
比起徐雲的驚歎,張三則在機靈的找著合適的鋪麵:
“劉記曆來賠率不高,不要不要....”
“趙家瓦舍風評不好,傳聞經常賴錢不兌.....”
“林家賭坊手下養著不少惡奴,據稱會在回家的路上半路劫財.....”
看著一家家分析過去的張三,徐雲瞥了他一眼:
“三哥兒,你準備壓多少錢啊?這麼怕被下黑手?”
張三很是牛氣的一挺胸:
“六文錢!”
徐雲:“......”
隨後張三找了整整一整圈,方才鎖定了自己的目標:
一家背後據說是三師級彆大佬的攤鋪。
今日比賽的兩支隊伍都是‘俱樂部’,並且來頭相當之大:
主隊是坐鎮汴京的中京禁軍,挑戰者則是剛隨王厚童貫回朝的西北禁軍。實際上應該是中那啥禁軍,但之前寫了一次整章被鎖定了,改都沒法改,就用中京替代吧)
眼見徐雲二人走到了攤鋪上,一位小二模樣的小廝連忙湊了上來:
“兩位客官,今日想要博個啥彩頭?”
徐雲看了攤鋪的桌麵,心中冒出了一股好奇,便搶先在張三之前問道:
“這位小哥,不知都有什麼彩頭可壓的?”
“喲,那可就多了。”
小廝見徐雲衣服質料不錯,談吐也還算客氣,便殷勤的掰持起手指解釋了起來:
“最簡單的便是勝負,自然賠率也不高,買定離手。”
“其次則是具體比分,例如可壓三對一,四對二,賠率不儘相同。”
“另外便是總分正奇、總分大小,還能壓每位“球頭”能進幾球。”
“例如中京禁軍最強的球頭馬澤本,製器局鑄鍋匠出身,一腳絕技燕歸巢那使得....嘖嘖,就連官家看了都豎大拇指的哩!”
看著滔滔不絕的小廝,徐雲想了想,說道:
“那我便壓十文錢中京禁軍獲勝吧。”
他不是個賭徒,更沒指望能博個大錢。
畢竟十賭九輸,真入坑就完蛋了。
他壓的十文錢價值不高,純粹是因為穿越到了這個時代,小怡個情而已。
隨後張三也跟著壓了六文錢,同樣是中京禁軍獲勝。
拿到票憑後。
徐雲跟著張三回到場邊,用原先那兩張票卷入了場。
鞠城的麵積比後世的足球場要小很多,四周有方牆阻擋,場地中心則站著一隊藍和一隊百的球員。
球門用竹竿支撐,結網留門。
不過與後世不同的是。
每隊的球門有兩座,分彆叫左竿網和右竿網。
“球頭馬澤本、蹺球高樹、正挾黃博、頭挾施澤、左朋沈文曜、左竿網沈豫孫、右竿網錢賡元、散立薛語.....”
看著入場時分發到手的‘首發名單’,張三顯得很有信心:
“高樹與馬澤本乃是多年的老搭檔了,上次與河中禁軍對壘時,馬澤本一人便進了七球呢!”
在古代蹴鞠中。
每個人根據其位置及職責,可分為球工、球頭、正副挾、守網人等幾個類彆。
其中球工主要是承擔接、傳球的工作,是蹴鞠賽中人數最多的一類,有些類似後世的中場。
球頭則是專門負責射門的人,也就是前鋒。
至於正副挾就比較特殊了:
這個位置是可以上手的。
他們可以用手臂挾住對方的進攻球員,主要職責是攔截對方射門,並且將球傳給本方球工或者球頭。
不考慮前者的話,就相當於現代足球的後衛。
至於散立則是自由人,除了守門員外的活都可以乾,但在對方區域不能上手攔截。
就在場上球員登場之際,現場的‘球迷’們也顯得很熱鬨。
或許是主場氣氛使然,他們對於西軍隊的態度也發出了相當友好的問候:
“西軍的那幾個撮鳥,可敢到爺爺身前否?老子先打你兩個耳刮子!”
“醃臢打脊潑才,叫你認得俺,俺乃是城西‘風擺荷’梅東!”
“直娘賊,沒你x鳥興!”
而就在這一聲聲的問好聲中,比賽開始了。
哐——
隻聽司賓...也就是裁判一聲鑼響。
獲得發球權的京中西軍頓時發起了進攻。
在鑼聲響起的瞬間,人高馬大的馬澤本立時奮力直插,驚人的爆發力瞬間拉出了半個身位。
他的搭檔蹺球高樹則輕輕一抹,做了個假裝直塞實則跳球的動作,將一位打算攔截傳球路徑的西軍球員晃了過去。
“漂亮,好一手旱地拾魚!”
隨後麵對撲湧而來的敵方正挾,高樹輕踩住球,來了個原地轉身。
張三的嚷嚷聲更大了:
“高樹絕技,轉乾坤!”
晃過敵方兩人後,高樹沒有再貪戀球權。
隻見足弓一推。
便精準的將球傳到了另一位跑到了空位的球工腳下。
球工在趁對方防守有些淩亂之時,穩穩的將球卸下,迅速起腳傳中。
這叫傳中穩穩的鎖定了跑到敵方‘自挽區’...也就是不允許上手犯規區域的馬澤本,精度之高足以令阿什利楊汗顏。
此時馬澤本的位置在收網人之後,若是把握的住,這次機會甚至可以算是空門!
奈何馬澤本似乎狀態有些不佳,沒有直接打門,而是選擇了停球調整。
此時對方球員已經逼了上來,他隻能草草踢了一腳。
最終這腳綿軟無力的射門,被對方的左竿網收網人將球牢牢收住。
見此情形。
看台上頓時響起了一陣惋惜聲。
徐雲也輕輕嘖了一聲,搖了搖頭。
很明顯。
比賽才沒開始多久,馬澤本沒能進入狀態。
然而這陣惋惜聲還沒徹底消退,場上局勢便驟然發生了變化。
隻見西軍的收網人在收好球後迅速起身,一個大腳精準的找到了己方的球工。
球工麵對氣勢洶洶的中京隊頭挾,麵色絲毫不變,冷然一笑。
隨後輕輕將球一挑,將它踢到自己的背上。
張三又是一呼:
“雙肩背月!”
頭挾雖然可以上手,但隻能通過自己的手臂去阻攔對方。
不能觸及球體。
更不能發動肘擊。
因此麵對對方將球挑到身後的做法,頭挾施澤頓時有些攔不住了。
而西軍的球工也沒再和他耗著。
先是背後墊了幾下球,便用背脊將球卸到了右腳的後腳跟。
同時左腳一捅.....
“斜插花.....糟糕!”
這個類似後世插花腳的動作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哪怕是正挾都愣了小半秒。
而在球工所傳的那個方向上,正有一道人影飛快的前插。
隻見其在飛奔的途中右腳足背稍稍一側,毫無壓力的領到了這球。
此時在他麵前除了兩個竿網收網人外,赫然是一片空無一人的開闊地。
也就是......
單刀球!
西軍的球頭沒有絲毫猶豫,略微調整步頻,直奔左竿網而去。
隨後麵對一臉凝重的收網人,球頭淡定的打出了一腳搓射。
隻見這顆用牛皮包裹著的鞠球,貼著地麵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
弧線險而又險的越過收網人的五指關.....
噠——
應聲入網!
“1比0!”
於此同時。
徐雲的身邊忽然響起了一道懊惱的男音:
“直娘賊馬澤本,早早的推空門不就完事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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