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朱允熥興衝衝地跑進乾清宮,剛一進門就看到老朱手裡拎著鞭子,正瞪著兩隻“圓鼓鼓”的龍眼瞪視著自己。
朱允熥一見這場景,當即嚇得一陣腿軟。
“皇……皇爺爺,您這是乾嘛呀,孫兒不是已經考了甲上嗎?”
老朱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皺巴巴的紙,朝著朱允熥晃了晃。
“咱來問你,這首詩是不是你寫的?”
朱允熥見狀趕忙否認。
“不是!”
“這不是孫兒所寫!”
老朱聽到這話更來氣了,紙上分明是這鱉孫的字跡,他竟然敢當著咱的麵睜眼說瞎話?
“趴下!”
“皇爺爺,你聽說我,這真不是我寫的!”
“我哪有這個本事呀,這是我……”
“趴下!”
“皇爺爺,你咋就不信我呢,這真不是……”
“來人,幫這逆孫一把!”
老朱話音一落,立馬有兩個太監上前,抓著朱允熥的胳膊就把他按在凳子上。
老朱見大孫的屁股已就位,擼了擼袖子,還朝著手上“呸”了兩下,然後甩開膀子朝著逆孫的屁股使勁地抽了一鞭子。
朱允熥本來還想爭辯幾句,突然遭受此等雷霆一擊,疼得他“嗷”的一聲就慘嚎起來。
然而,這隻是開始,老朱滿腔的怒火非但沒有消退,還在持續地不斷上升中。一直打了二十幾鞭子,老朱的情緒才稍微穩定點。
“還敢不敢撒謊了!”
“不敢啦,嗚嗚嗚……”
“這詩到底是誰所作?”
“是……是……”
老朱見朱允熥還想狡辯,當即甩了幾鞭子過去,打得朱允熥趕忙連聲承認。
“我認了!”
“這詩確實是我寫的,哇嗚嗚嗚……”
朱允熥本以為承認了就不會挨打,哪承想認了這事後又引來老朱的一頓毒打。
“我都承認了,您老咋還打我呀,哇嗚嗚……”
老朱氣哼哼的道。
“明明是你寫的,為啥不敢拿給咱看!”
“我怕您打我,嗚嗚嗚……”
“怕咱打你?”
老朱“啪啪”打了幾鞭子,然後彎下腰賤兮兮地問道。
“這回還怕不怕了?”
“不怕……”
“啥?”
“咱打得這樣重,你竟然說不怕!”
老朱站直身子,又啪啪打了幾鞭子,打得朱允熥連聲喊“怕!”。
“咱對你這麼好,不就是打了你幾鞭子嗎,你竟然敢怕咱!”
老朱說完這話又是“啪啪”幾鞭子,直接把朱允熥給打崩潰了。
“您老到底是讓我怕還是不怕呀,嗚嗚嗚……”
老朱聽到大孫這樣說,老臉忍不住一紅。
對呀!
咱到底是想讓逆孫怕咱,還是希望逆孫不怕咱呀?
老朱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明白個所以然。
最後,又給逆孫幾鞭子,把自己心裡最後那點怒氣消耗完,就氣哼哼地坐到一旁生悶氣去了,隻留下朱允熥一個人,趴在凳子上嗷嗷痛哭。
老朱聽了一會兒,隻感覺心裡更加煩躁,見天色也不早了,索性直接去了後宮。
秦德順本想跟上伺候的,被老朱當即喝止住。
“不用跟著咱,趕緊傳太醫給他上藥!”
“哎!”
老朱氣哼哼地來到郭惠妃宮,一進門就跟郭惠抱怨起來。
“郭惠,你說咱對大孫夠好了吧,他今天竟然跟咱藏心眼!”
“明明寫了一首傳世之作,竟然偷偷給扔了,又搞了一首爛詩糊弄咱!”
“本來咱是想把黃玉如意賞他的,他這一裝傻,反倒是成全了彆人,你說咱心裡能不氣嗎!”
郭惠早就從狗腿子那兒聽說了,就算朱元璋不過來,她也想去乾清宮轉轉來著。
現在看到朱元璋跑自己這兒抱怨,郭惠沒好氣地懟道。
“不就是一個癢癢撓麼,就算黃玉的又能值幾個錢,瞅把你小氣的!”
老朱聞言不悅地瞪了郭惠一眼。
“你懂個什麼,黃玉代表皇權,如意代表咱的心意!”
“咱今天把黃玉如意賞給朱允炆,朝中的官員聽說指不定咋瞎琢磨呢!”
郭惠妃聽到這話眼珠微微一轉。
“皇爺,您不是還有個竹子的嗎,要不把那個賞小熥熥好了!”
老朱一聽這話當場不樂意了,當場就嚴詞拒絕。
“想都彆想!”
“那個咱用慣了,咱誰都不給,將來死的時候也帶到地下去!”
郭惠妃聞言噗嗤一笑,皇爺這哪裡是戀舊,分明是因為那竹子的癢癢撓乃馬姐姐所贈,這才舍不得的!
“來來來,彆氣了,你先在床上躺一會兒,臣妾去乾清宮看看那孩子,回來再伺候你安寢!”
老朱聞言酸溜溜的道。
“不用看!”
“咱手下收著力呢,沒下重手打他!”
郭惠妃聞言暗暗翻了個白眼,她可是知道這老頭的手黑著呢,暴脾氣上來才不管你是誰,不打你個半死都算是好的。
郭惠妃來到乾清宮的時候,朱允熥正趴在床上哼哼唧唧,郝太醫則在一旁小心地為其上藥。
郭惠妃瞅了一眼朱允熥的屁股,看到血淋淋的場景,當場倒吸一口涼氣。
“嘶!”
“怎麼打得這樣重!”
郝太醫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回惠妃娘娘,這隻是看著嚇人,其實打得並不重。”
“就算沒被打出血,微臣也是要用銀針挑開,將裡邊的淤血放出來的……”
“陛下也算是打孫子打出經驗來了,最後幾鞭子正好破皮,倒是省了微臣的麻煩,嘿嘿嘿……”
朱允熥聽到郝太醫竟然還有心思笑,氣得他不住嘴地抱怨。
“好太醫,你還有沒有點良心,我都被打得這樣慘了,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朱允熥抱怨完郝太醫,又開始罵那個手欠的人。
“也不知道誰手那麼欠,我明明都扔紙簍裡了,還被那廝給撿了出來,害得我平白挨了一頓毒打!”
“可惜了……我差點就能解鎖一個月不挨打的成就了,就被那個手欠的人給破了,嗚嗚嗚……”
秦德順聽到朱允熥的抱怨,心裡暗暗一緊,想著做點啥補救一下。
“郝太醫,要不讓奴婢伺候三皇孫上藥吧?”
郝文傑正好胳膊有點酸了,聽到秦德順這樣說,趕忙將藥瓶和棉簽遞給他,讓他給朱允熥上藥。
“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告的密,我非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把他掉在城門樓上滋滋放血!”
秦德順接過藥瓶,一開始還很小心地給朱允熥上藥,可是當他聽到朱允熥罵罵咧咧的時候,手上不由加重了幾分力道。
“嗷嗷嗷……”
“秦公公,你到底會不會上藥呀,你這是來給我製造二次傷害的吧!”
“三皇孫您少說幾句吧,話說多了容易扯到傷口!”
朱允熥聽到這話,不由懊惱地抱怨。
“我說話跟屁股有啥關係!”
“秦公公,該不會是你告的密吧?”
秦德順聞言手上一顫,棉簽不受控製地在朱允熥的屁股上“杵”了一下,疼得朱允熥一陣齜牙咧嘴。
“三皇孫,你這可冤枉死奴婢了,奴婢咋能乾那種事!”
“是王德從紙簍裡把您的詩作撿回來的!”
王德聽到這話隻感覺頭皮一炸,這事跟自己有啥關係?
可就在他想反駁之時,看到乾爹一個勁兒地朝自己眨眼,他瞬間明悟過來,乾爹這是讓自己替他頂缸呀!
王德一想到秦德順對自己不錯,還站著個乾爹的大義名分,隻能硬著頭皮接過這口鍋,撲通一聲跪在了床頭。
“殿下,奴婢對不住您,這一切都是奴婢的錯!”
“您要責罰就責罰奴婢吧,奴婢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朱允熥一聽是王德在搗鬼,也就大度地原諒他了。
“算了!”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以後不許再乾這種事了!”
“咱們以後就安心當個王爺好了,彆老想那些有的沒的……”
郭惠妃聽到小熥熥如此心灰意懶的話,隻感覺心酸的難受,捂著鼻子就出了乾清宮,然後悲悲切切地哭起來。
當郭惠妃回到長寧宮,聽到床上傳出均勻的鼾聲時,氣得她當場掀了被子。
“朱元璋,你給我起來!”
老朱不悅地睜開眼,看了看已經瘋魔了一般的郭惠,滿心不悅的道。
“你這是又咋了?”
“你還有臉睡,你也不看看,小熥熥都被你打成什麼樣了!”
“咱……”
“咱不跟你個婆娘一般見識,你要是不願意讓咱待,咱這就找彆人去!”
“那你去吧,臣妾不攔著你!”
老朱也是有脾氣的,聞言當場就從床上爬起來,然後領著一乾太監氣衝衝地去彆的宮。
不過在彆的宮待了沒多久,老朱又是一陣煩躁,借口前朝有事又溜了出來。
老朱本想回乾清宮瞅一眼,可又有點抹不開顏麵,隻能尷尬地坐在乾清宮外的台階上看風景。就在他進退兩難的時候,突然聽到小太監稟報,說是二虎從武當山回來了。
老朱聽到這話,立馬激動地從台階上站起來。
“快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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