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慧妃沒想到朱允熥速度會這麼快,並且問的這麼突然,當場驚得花容失色。
“皇……皇太孫,您……想問啥?”
朱允熥一看郭慧妃這般緊張的樣子,心裡就不忍心逼迫她了。
“算了!”
“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算是我對你的尊重吧!”
郭慧妃一聽這話當場落淚,神色複雜的看向朱允熥,想要坦白朱桂所做的那些事,但又怕自己的坦白給朱桂帶來更大的麻煩。
朱允熥一直在等著郭慧妃告訴自己,可等了很久都不見郭慧妃開口,最後隻能無奈的離開了。
郭慧妃看著朱允熥離去的背影,心更是疼的碎掉了,不禁靠在乾清宮門口的柱子上放聲痛哭。
秦德順很快就氣憤的跑出來,見到是郭慧妃這才轉怒為喜。
“原來是惠妃娘娘啊,剛剛皇爺還奇怪呢,說誰的哭聲跟惠妃娘娘那麼像!”
郭慧妃聞言趕忙擦乾眼淚,強行擠出一絲笑容。
“讓秦公公見笑了,本宮剛剛被風迷了眼……”
“對對,惠妃娘娘說的太對了!”
“這幾天也不知怎麼了總刮風,奴婢的眼睛都迷了好幾回了!”
邊上的小太監見到秦德順這般睜眼說瞎話,仿佛明白為啥人家能當大太監,他們隻能當小太監了。
正當一群小太監暗暗學習秦德順好榜樣的時候,秦德順滿臉諂笑的道。
“惠妃娘娘不進宮裡坐坐?”
郭慧妃想都沒想的搖搖頭。
“不了,本宮隻要知道皇爺沒事就放心了,皇爺這裡還得有老秦公公照料,若是有事情一定要及時通知本宮……”
“惠妃娘娘就放心吧,奴婢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您!”
秦德順送走郭慧妃後回到乾清宮跟老朱複命。
“回皇爺,還真是郭慧妃,奴婢剛剛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惠妃娘娘趴在柱子上哭呢。”
“哭?”
老朱臉上閃過一絲訝異,隨後無奈的苦笑道。
“這婆娘年輕時候不咋愛哭啊,咋老了老了添了這麼個毛病!”
“不過咱這身體也確實到大限了,時好時壞的,可能也就在這一兩月……”
秦德順聽這種話已經快聽出繭子了,隻能將早就勸過無數次的話再次說一遍。
“皇爺春秋鼎盛,說這話還太早了些。”
“現在您每天都服用張真人進獻的仙露,就算不能成仙得道,也至少能延年益壽哇!”
老朱一聽到仙露,臉上頓時露出滿意的笑容。
“還彆說這仙露真有用,咱自打喝了仙露感覺身子骨輕快多了,腦子也不像以前那般犯迷糊。”
“若不是咱早就將國事交給那逆孫處置,咱現在真想整幾百個奏章練練手,看看自己還有沒有以前那麼能乾!”
秦德順早就上了朱允熥的賊船,聽到老朱還惦記批奏折,哪能讓他再次“奪權”,當即提出一個極富建設性的建議。
“皇爺,其實召見幾個後宮娘娘過來,也是能體現您能力的,嘿嘿嘿……”
“哦?”
老朱聽到這話頗為心動,可一想到張真人勸他修身養性,他又有點猶豫。
“幾個太多了,先叫一個過來伺候吧!”
“皇爺想叫誰?”
老朱暗暗在心裡盤算一下,後宮裡年輕的總共就那麼幾個,而且還都是異域美女。隻有翁妃看著還算順眼,伺候自己也合心意。
“翁妃吧!”
“好嘞!”
“奴婢這就去請翁妃娘娘過來!”
朱允熥怎麼也想不到,他前腳剛出宮,後腳老朱就點了個歡樂套餐。
要是讓他知道,他估計把後宮那幾個浪蹄子扔礦場挖礦的心都有了。
不過他現在最頭疼的事還是如何處置朱桂和那些藩王,他早就知道這些藩王不省心,但卻沒想到他們能冒天下之大不韙,乾出殘害軍戶,劫掠前線軍糧的惡事。
這事若是傳揚出去,讓天下臣民如何看待皇家?
哪怕是皇爺爺知曉此事,估計也會被他生的那群畜生氣得半死吧?
但不處置朱桂還不行,他作為監國皇太孫,總得給枉死的將士一個交代啊。
正當他頭疼之時,電訊處的人急匆匆的跑過來,遞給他一份電文。
朱允熥看過之後驚得當場從龍椅上站起來。
“混蛋!”
“藍玉這是要乾什麼!”
朱允熥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內閣辦公的張宗浚。
“殿下,可是前線出了什麼大事?”
朱允熥氣憤的將電報甩給張宗浚,張宗浚看罷也是一陣鬱悶。
“殿下,現在正值潮濕多雨季節,大軍行進會非常困難。而且咱們大明軍隊主要靠火器,火器在這種天氣根本無法發揮威力啊!”
“誰說不是呢,可藍玉他……”
“殿下,現在應馬上將藍玉調回來!”
朱允熥無奈的歎了口氣。
“來不及了!”
“我那個舅老爺做事向來不留餘地,他既然敢帶著人越過天山,定然是將上下將領都哄好了,根本不會聽我的命令。”
張宗浚一聽這話當場慌了神。
“那現在咋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幾十萬大軍冒險啊!”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全力支援前線糧草器械,讓他們不至於因為短了糧草而打敗仗嘍!”
“另外再給代王發一封電報,警告他一聲,這次不許再做手腳!”
“若是再敢壞朝廷的大事,孤就撤了他的藩!”
“諾!”
大同代王府。
朱桂自打稀裡糊塗挑了那個頭,就一直處於後悔和自責當中。
直到現在他都想不明白,自己當時是咋想的,竟然能答應這麼荒唐的事,做出對朝廷不利,對朱允熥不利的事!
朱允熥對彆的王叔一般般,但對他這個十三叔那是相當夠意思了,不僅在錢財上沒短過他,甚至朝廷的新式火器都配發給他了。
然而,他竟然腦子一熱,乾出那等駭人聽聞之事。
現在他隻祈求上蒼,千萬彆讓朱允熥知道那事是他乾的,否則他是真沒臉見朱允熥了。
“殿下,大事不好啦,錦衣衛的人送來一封電報,說是皇太孫親自命人送給你的!”
“啊?”
朱桂現在聽到“皇太孫”三個字都有應激反應。
“隻是送電報,沒說捉拿孤嗎?”
“沒!”
朱桂驚慌失措的來到前殿,看到三個佩著繡春刀的錦衣衛,臉色不自然的抽了抽。
“你們還愣著乾嘛,還不給幾位錦衣衛的弟兄上茶!”
“代王殿下不用客氣,卑職等隻是過來送信,將信親自送到您手裡就告辭。”
“哦哦……”
朱桂將信將疑的上前幾步,隻見對方果然遞給他一個信封就告辭離去。
直至錦衣衛消失在視野,朱桂才確定對方真沒想抓自己,隻是單純的給自己送信。
“大侄子這是賣的什麼藥?”
“難道他還不知道自己的事?”
朱桂狐疑的打開電報隻看了一眼就如贅冰窟。
“大侄子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