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真該死,孤怎麼就沒控製住,被人說了幾句好話就攬下此事!”
徐妙清聽聞皇太孫給代王府發了上諭,也趕忙盛裝迎了出來。
然而,當她來到前殿之時,正好看到自家王爺瘋了似的跪在地上抽自己耳光。
“王爺,您這是乾嘛,可是皇太孫下了責罰的諭旨?”
朱桂聞言帶著哭腔道。
“孤不是人!”
“孤做了對不起大侄子的事,孤寧可大侄子派人罵我一頓,或者打我一頓出出氣,嗚嗚嗚!”
“王爺,您做了什麼對不起皇太孫殿下之事了?”
“我……”
朱桂實在是沒臉說,隻能將滿腔的羞憤化作扇自己嘴巴子的動力。
徐妙清見狀既心疼自家王爺,又好奇電報裡寫了什麼。但她一直恪守婦道,從不乾預朝廷大事,更不會乾出翻看皇太孫諭旨的事情。
“王爺,臣妾能看這諭旨嗎?”
還沒等朱桂點頭呢,一陣風吹過,將電報直接吹到徐妙清腳下。
徐妙清隻是低頭一看,就將上邊的一行字儘收眼底。
“朱桂,你若是再敢壞朝廷的大事,孤就撤了你的藩!”
“撤藩?”
徐妙清被“撤藩”兩字當場嚇到。
“王爺,您到底乾了什麼事,能讓皇太孫說出撤藩之類的話!”
“孤……”
“孤糊塗,做了那什麼事……”
“到底是啥事!”
“孤……”
徐妙清見朱桂這般吞吞吐吐,當即柳眉倒豎嗬斥道。
“說不說!”
“你若是不說,臣妾就剪了頭發當姑子去!”
“說說說……”
“孤聽信燕王、周王等人的話,派人截殺了朝廷運往天山衛的軍糧……”
“啥?”
徐妙清聽到這話嚇得差點暈倒,身形晃了幾晃好不容易穩住。
“朱桂,你是得了失心瘋嗎,怎能乾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
“這事彆說皇太孫饒不了你,就是父皇也饒不了你!”
朱桂見媳婦這樣說,打自己嘴巴打的更用力了。
“孤知道錯了,孤該死,孤不是人,孤這就進京請罪,嗚嗚嗚……”
“你!”
“嗚嗚嗚……”
徐妙錦指著朱桂顫抖的說不出話,最後滿腔的憤怒都隻化成憤懣的哭聲。
按照道理來說,她應該讓朱桂進京請罪。可身為將門虎女,她太明白這件事是多大的罪了,哪怕皇帝陛下不舍得誅九族,也斷然不會輕饒了朱桂。
身為代王妃,她又怎麼忍心送自己的夫君去死?
但如果什麼也不做,隻會讓皇太孫更加厭棄代王。現在皇帝陛下活著,皇太孫不會針對他們代王府,等皇帝陛下百年之後,皇太孫定然會新賬舊賬一起算。
再者說,皇太孫對他們代王府恩深似海,就算大明的藩王集體造反,也輪不到他們代王府挑這個頭啊。
“王爺,你糊塗啊,你怎能乾出這等事來,嗚嗚嗚……”
“您是堂堂藩王,上京請罪有損您的顏麵,不妨讓妾身替您走一遭,隻要能讓皇太孫消氣,咱們家就算削奪王爵貶為庶民,妾身也陪著殿下……”
朱桂聽了徐妙清這番話,當真是既羞愧有感動。
“不……愛妃……”
“孤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連累你和孩子!”
“孤這就進京請罪,隨他們要殺要剮!”
徐妙清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了,揚起手就給了朱桂一耳光。
“你若是死了,你讓咱們的幾個孩兒怎麼辦!”
“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代王府,臣妾替你去京城!”
徐妙清霸道的一言而決,根本不給朱桂反應的時間,當即命令手下收拾行裝,打算第二天啟程。
朱桂看著媳婦這般強勢,隻能委屈巴巴的捂著臉回到寢宮。一想到媳婦這麼要強的人要替自己進京請罪,他的心裡就跟針紮一般難受。
在糾結了半夜,朱桂終於鼓起勇氣將玉帶掛在房梁上……
不過在自儘之前,他還得做一件事,那就是將此事全都攬到自己身上。
雖說他是收到燕王、周王等人的慫恿,但他不會出賣兄弟,會一力承擔此事。
朱桂寫完絕命書,咬了咬牙來到玉帶下方,伸手抓著玉帶做了個引體向上的動作,就將脖子伸到玉帶裡了。
現在對於他來說,死不僅僅是逃避,也是一種解脫。
另外一邊,徐妙清忙活了半晌,終於將該帶的東西準備齊當了,這才注意到好久沒看到朱桂了。
“王爺呢?”
“王爺很早就回寢宮了,應該已經睡下了吧?”
“睡?”
“他還有心思睡!”
徐妙清氣哼哼的來到朱桂寢宮,不顧外邊太監的阻攔一腳踹開大門。
“朱桂!”
“你給我滾起來,誰讓你睡覺了!”
“你現在趕緊給我去家廟跪著,向列祖列宗請罪!”
徐妙清喊了幾聲,沒聽到任何回應當場就慌了神。
“王爺?”
“您在不在?”
徐妙清抹黑向前走了幾步,突然撞到一個東西。她抬頭一看,隻見一個猙獰的臉掛在房梁上,舌頭都快伸直了。
“王爺!”
徐妙清驚聲尖叫,向上托住朱桂後對著外邊大喊。
“快來人啊!”
門外的太監聽到聲音趕忙跑了進去,當他們見到朱桂掛到房梁上時也霎時嚇了一跳。
徐妙清見他們還有時間愣神,氣得破口大罵。
“你們還愣著乾嘛,還不趕緊過來幫我將王爺救下來!”
“啊……”
幾個太監聽到這話,趕忙上前合力將朱桂從房梁上救下。
徐妙清看著臉色發青的朱桂,啪啪甩了他兩個耳光,一邊哭一邊拎著他的脖領大罵。
“你個懦夫!”
“廢物!”
“你死了讓我們娘幾個咋活,嗚嗚嗚……”
“你們還愣著乾嘛,還不趕緊去叫太醫!”
“諾!”
幾個小太監剛跑到門口,就被徐妙清給叫住了。
“等等!”
“晚些時候去每人去賬房領二百兩銀子,今天的事情誰都不許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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