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
在店主被這反轉震的不輕時,刀子接二連三向她襲來:“…飛船已下沉到六千八百公裡深處,那裡是地球的最深處。她是第一個到達地心的人……
那個沒有日出、細雨蒙蒙的草原早晨,竟是她最後看到的地麵世界……
她將在不到十平方米的地心世界裡度過自己餘生…”
店長猝不及防全被戳中了。
在她看罷最後一個字時,不等侯兵說話,店長抬頭,“這不會是你前女友吧?”
太狠了!
侯兵:“葡萄,她眼睛,嗯,看不太清楚,我是她領跑員——”
店長恍然。
她忽然之間明白了。
就葡萄雖然跟女主境遇不一樣,但葡萄何嘗不是跌入了一條深淵呢,爬不出來,看不見世界。黑暗亦或者彆的東西,就好像小說女主所在的狹窄和封閉,留給她不儘的孤獨。
店長想象著囚禁在地底的姑娘,想象著困在虛無囚籠中的葡萄,她們身影合一,她們柔弱,她們悲慘,她們堅強,而這堅強,讓她忍不住心疼。
“剛才開玩笑是我不對。”
店長很認真的說:“以後對人家好點。”
“當然。”
侯兵點頭。
他笑著有些靦腆,但又有些想急於證明,“我很喜歡她。”
江陽曾經說過一句話,“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他以前不大理解這話是什麼意思,在遇見葡萄以後,他忽然明白了,原來真的有那麼一個人,可以讓人的生命跟煙花一樣,轟的一聲爆開,讓生活變得五顏六色。
店長笑了笑。
雖然她不相信什麼愛情,但這一刻,她很希望侯兵和葡萄是真的。
“我出去抽支煙。”
店長跟路小雨說一聲,這書的後勁兒有點兒大。
路小雨好奇起來。
店長自詡俗人一個,換男朋友很勤快,才不相信愛情之類的東西,隻相信物質這些實實在在握得住的東西,平生最看不慣的就是矯情,今兒竟自個兒矯情起來了。
她得看看這是什麼文章。
等路小雨看完,出去找店長了。
店裡就留下侯兵和加班女了。
加班女好奇那篇文章,有那麼大威力呢?
侯兵扭過頭,見她好奇,問她:“要不,你也看看。”
加班女不客氣,“行!”
她接過雜誌——
外麵。
店長正抽煙的時候,加班女站在她旁邊,“媽的,這次要不給老娘調休!老娘辭職!”
她看著麵前的高樓大廈。
遠處居民樓的燈和沿街店鋪的燈次第暗下來,唯有近處寫字樓裡,還有燈光亮著。
加班女仰頭望著天空,它不是黑色的,它是——
店長吐一個煙圈,嫋嫋向上。
對!
就是這個顏色。
在光汙染下,看不見星光,隻看得見浮著一層灰的天空。
但就這樣的天空——
加班女忽然發現,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站在夜裡,靜靜地望著夜空了。
自以為司空見慣,唾手可得,卻最容易忽略。
小說好像打開了一道閥門,忽然讓她對這些普通的景色感懷起來。
***
葡萄的爸爸濮西從後視鏡看到一家書店的時候,已經錯過了。
他忽然記起來,女兒一直讓他幫忙留意一本科幻雜誌,不知道近期發售沒有。
濮西在紅燈前停下,糾結要不要去書店問問。
他的身子告訴他不想去。
他工作一天了,幾乎沒離開過座位,前列腺炎都要坐出來了。